陳霧回頭看晏為熾。
“不是故意的。”晏為熾心虛偏頭。
“蝦好像還活著。”陳霧歎著氣去收拾,他把蝦一隻隻地撚起來放旁邊,又去撈一小把水藻,檢查上面有沒有碎玻璃。
不多時,一隻手遞過來一個牛奶瓶,陳霧仰頭,晏為熾說,“我又找了個,拿去用。”
陳霧接過牛奶瓶:“你把玻璃掃了吧。”
晏為熾掉頭去拿拖把。
陳霧不是一個抓著別人的錯誤不放的性子,
似乎對他來說,比起浪費唾沫消耗情緒咄咄逼人,不如把事情做了。
等晏為熾把地面清掃完,陳霧也給蝦安置好了新家。
陳霧細細擦著牛奶瓶外面的水印。
晏為熾凝視陳霧:“你什麽眼光,看上了那家夥。”
陳霧把牛奶瓶轉了轉,確定都擦乾淨了,他說:“順其自然就在一起了。”
晏為熾一愣,什麽叫順其自然,他欲要再問,陳霧看向他,認真地說,“晏同學,你問得越多,我回憶的次數就越多。”
“……”再問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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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把冷掉的烤紅薯放進冰箱。
這都夏天了,難得讓他碰到賣這個的,就買了一個大的。現在不想吃了。
陳霧關上冰箱轉身,差點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背後的晏為熾撞上,他鏡片後的眼睛裡浮出疑問。
晏為熾躁不住地當了狗:“分了還有複合的可能?”
“不會有了。”陳霧搖頭。
晏為熾用十分自然且平淡的語氣問:“那你準備好迎接新感情了?”
陳霧眼鏡扶到一半。
“準備好了說聲。”晏為熾邁出一步,驀地轉頭。
陳霧後退。
“你退什麽。”晏為熾忍俊不禁。
陳霧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感覺你要對我動手。”
“少給我扣家暴的帽子。”晏為熾自我嫌棄地皺起眉頭,我他媽在說什麽,他黑著臉走出廚房,一不留神踢到餐桌腳。
陳霧聽到他的痛哼小跑出去:“晏同學,你沒事吧?”
晏為熾不著四六地問了個別的:“季明川是不是快死了?”
陳霧微怔:“不是。”
晏為熾失望地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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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下雨了。
陳霧被雨點跳進窗台的響動吵醒,他坐起來摸到眼鏡戴上,猝不及防地看見床邊有個人影,嚇一大跳:“晏同學?”
沒聲兒。
陳霧:“是晏同學嗎?”
“是鬼。”人影陰森森地說。
陳霧:“……”
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借著那束光向著窗邊走去。
晏為熾突兀又直白地問:“你們做過了?”
雨飛到陳霧手背上,他把窗戶關上:“沒有。”
“睡吧,晚安。”晏為熾把陳霧睡覺忘了關的房門帶上。
房門又被打開一條縫,少年高大的身形有些模糊地嵌在那條縫裡:“那拉過手,抱過,親過?”
媽得,這不是廢話。談戀愛又不是拜把子。
他面無表情地將那條縫合上,房裡傳出聲音,“沒有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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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親過。
晏為熾把客廳角落折疊的鐵床搬出來打開,親都沒親,那談的時候沒多親密。
也可能是年紀小。
晏為熾給自己找罪受的把第二種可能性提高了點,他打開遊戲接受黃遇的邀請,心不在焉地玩了一會,想起那次溜冰不久後無意間刷到的帖子。
評西德跟一中的校草。
晏為熾退出遊戲去搜帖子,廢了半天勁才找到,帖子討論的人非常多,最高讚是一條評論。
——西德的是帶兵戰沙場的無冕之王,一中的是舉世無雙的名門正派公子。
底下引發了激烈的站隊比拚。
晏為熾把帖子翻到最後一頁,也沒看到一個結果。
天蒙蒙亮的時候,陳霧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哈欠沒打完就見晏為熾盤腿坐在鐵床上打坐,眼皮未睜道:“他帥,還是我帥?”
陳霧懵懵地站在原地。
晏為熾撩眼簾,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別給我整什麽客觀分析,我就要聽……”
“你帥。”陳霧見晏為熾沒反應,又說了一遍,“你帥。”
晏為熾備戰一晚上的神經末梢一松,隨之而來的是濃重的疲乏感,他困了:“一二三?”
陳霧驚訝:“你不是不要聽原因嗎?”
晏為熾:“……”
陳霧抓著胳膊上的蚊子包去刷牙,沒忘記關心他的情況:“你熬夜了啊?”
鐵床發出吱呀聲,晏為熾健朗的體格壓上去:“睡不著。”
洗手池的陳霧擠著牙膏探頭:“怎麽會失眠的。”
晏為熾翻身背對他。
能怎麽,不就是酸的。
季明川拿走了陳霧初戀的牌子。
他還沒有什麽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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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天,晏為熾跟季明川遇上了。
季明川的手背上有幾個輸液針眼,看著很虛弱,一副不能在考場寫完試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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