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搞定嗎?”趙潛拿著幾瓶啤酒進來。
嘩啦——
黃遇把袋子裡的蝦跟水都倒進池子裡:“蝦線在哪?”
開冰箱放啤酒的趙潛:“……”
“我知道了,肚子上。”黃遇自信滿滿地打開水龍頭搓洗修長的雙手,“我用什麽工具?”
“有手就行。”趙潛不忍直視。
“真的假的,潛姐可別忽悠黃小弟我。”黃遇沒心沒肺地調侃了句,他觀察池子裡的蝦,嘖嘖,“還是活著的,太殘忍了。”
趙潛:“……”
黃遇捏起一隻矯健的基圍蝦:“你看這小短腿,抖得多有勁多活潑,它跟我撒嬌,向我展示它的威猛雄壯,我真的不忍心……”
“你起開。”趙潛忍不了了,她奪過那隻蝦,一掐一拽。
蝦頭跟完整的蝦線全丟進了垃圾簍。
黃遇半晌發出一聲:“靠。”
“太粗暴了吧你這女人。”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驚嚇,“你抽線就抽線,怎麽還擰頭,腦花子都沾你手上了。”
趙潛似笑非笑地看他表演。
“幹嘛幹嘛,我是演著玩兒,娛樂而已,你看你,這不就開心了。”黃遇痞痞地勾她馬尾辮。
趙潛凶狠道:“手不想要了?”
“嚇死老子了。”黃遇一米八幾誇張地捂著心口作嬌羞狀,前言不搭後語,“我身邊人說你最近跟李瀟握手言和了。”
“本來也沒什麽事。”趙潛說。
“拉倒吧,你倆騎對方身上扯頭花,互砸拳頭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黃遇翻白眼。
趙潛撞開黃遇,麻利兒地處理起了一池子的蝦:“人不都會變。”
黃遇眼多毒,喲呵,這女人受情傷了。
“什麽味道?”趙潛突然說。
黃遇跟她一起看向滋滋冒煙的鍋,立馬後退:“我不知道,我不在廚房。”
趙潛趕緊關火。
她抖著手揭開鍋蓋,一股黑煙卷著刺鼻的糊味撲了她一臉,直衝她天靈蓋,她擰起隨性墨黑的野生眉,“完蛋,菜全燒糊了,黃遇,你他媽往哪跑!”
黃遇早跑洗手間去了。
趙潛硬著頭皮去敲陳霧的房門,通知了這個不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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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是個好脾氣的,糊了就糊了,鍋刷乾淨就行。他重新準備食材,朝外面喊。
“阿熾,我準備好了,你來炒吧。”
客廳剝橘子的黃遇見鬼一樣跑過來:“你叫熾哥什麽?”
“年紀輕輕就失聰?”
晏為熾拉開杵在門口的黃遇,倦懶地走進廚房,拿了圍裙給陳霧:“幫我系上。”
黃遇把張大的嘴巴閉上,稱呼都變親密了。
似乎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
這多半是熾哥的意思,他戀愛腦。
黃遇旁觀了會兒熾哥炒菜的畫面,他忍了又忍才沒拿出手機直播發朋友圈。
去年冬天熾哥包的餃子那鬼樣,今年夏天竟然可以炒小菜了。
明年春天是不是能整個滿漢全席?
趙潛見黃遇叼著罐啤酒往大門那兒走,她隨口道:“幹什麽去?”
黃遇心不在焉:“轉轉。”
“我也去。”趙潛去換鞋,兩人一道在樓下吹熱風。
趙潛在小賣鋪買了兩根冰棍,給他一根:“幾號動身啊黃少。”
黃遇咬冰棍上的小葡萄:“等熾哥。”
這三年過得很慢,到了末尾才覺得飛快,熾哥期間一次都沒回去過,他每年都要回家過年,被家裡擰著耳朵嘮叨什麽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也押寶,都是白白浪費三年時間。
押個屁,他是挺兄弟。
按他父母的原話,他要不是獨生子,早讓他死外面了。
當年他一站隊,家裡股市暴跌差點沒撐住,薑家聲譽也因為繼承人的決定遭到連累。
黃遇心裡門兒清,家裡其實年年都說不可能沒希望了,背地裡還是抱著一絲期待。
期待他熾哥能翻盤,用他們十多年的發小情加上這三年在最困難時和他站一起的情分打點牌。
在商場滾雪球滾久了,總想著利。
黃遇咬著冰棍看夕陽,以後就算熾哥真的坐回了那位子,他也絕不會拿出這件事做什麽,他相信昭兒同樣不會。
因為這是他們自願的,熾哥沒求沒逼他們。
反而叫他們別跟來春桂,沒必要為他那樣,是他們非要跟著。
黃遇一哂,家裡說他來春桂的西德職高鬼混,說得好像在首城就不鬼混一樣。
首城那群玩得才叫一個花。
在這兒時不時有熾哥提醒鞭策,他都沒怎麽玩。
黃遇撓著後頸仰起臉,棱角分明俊朗:“馬上就要回去了,還真有點舍不得。”
趙潛眼色古怪:“你不是吧?”
黃遇鄙視道:“懂不懂什麽叫青春文學。”
趙潛:“……”
她幾口吃掉一根冰棍:“陳霧在熾哥那兒的分量是與日俱增的,悠著點。”
黃遇聳聳肩:“我頂多就是私下裡說說,心裡吐吐槽,既沒跑到他面前作秀,也沒動過他一根手指頭。比不了你家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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