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霧握著鼠標往上滑動, 第一遍看完了。
趙潛站立:“嗯!”
陳霧說:“你抄了啊。”
趙潛摸鼻子:“看出來了?”她咬住一根辣條叼出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查資料期間有意或者無意借鑒了多少, 懶得搜查了。”
陳霧語出驚人:“我知道,我一會就給你標出來。”
趙潛:“……”
“你幫我改?”趙潛用手指刮掉嘴邊的辣汁舔去,“我不急,你可以在需要換腦子做點別的事的時候照顧一下我的論文。”
陳霧看了她一眼。
“了解,自己改。”趙潛嘖嘖。
“除了抄的,別的呢,有沒有還不錯的地方?”她一條手臂搭在椅背上,朗笑著湊近。
陳霧沒說話。
“明白。”趙潛沉痛狀,“我吃完辣條就反省。”
陳霧聞著誘人的辣香味道,推了推眼鏡看著連不少標點符號都沒用對的論文:“你出去吃吧,我標句段。”
趙潛正要說話,晏為熾送吃的進來了,進來前還敲了門。
“你中午沒吃東西,”晏為熾將一碗粥放到陳霧手邊,“ 把這個吃了。”
豬肝菠菜粥,面相不錯。
陳霧問道:“阿熾,你吃了嗎?”
“你吃完我就吃。”晏為熾摩挲他衣領外的那截後頸,略顯粗糲的掌心箍住,上下捏動了幾下幫他緩解疲勞。
陳霧拿起了碗裡的長杓,垂頭一杓一杓地吃了起來。
晏為熾掃了掃趙潛的論文,他一手握著陳霧的胳膊前傾身體,一手去抓鼠標。
初略瀏覽了一番,這破玩意兒也值得修改?他睨向沉浸式吃辣條的趙潛:“你四年都幹嘛了?”
趙潛被問得老臉一紅。
陳霧咽下一口粥:“阿熾,你別這麽說,潛潛進步空間挺大的。”
趙潛:“……”靠,老臉更紅了是怎麽回事。
晏為熾一個眼神過去,趙潛會意地離開了書房,並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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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潛一走,陳霧就被抱起來,晏為熾坐上寬大的辦公椅,把他放在自己腿上,雙臂圈在懷裡,閉上眼眸將腦袋靠在他頸側:“你吃粥,我睡一會。”
書房氣氛安寧。陳霧吃著粥,耳朵邊是逐漸悠長的氣息聲。
晏為熾昨晚沒怎麽睡,早上又遇上了糟心事,回來補覺的心情都受到了影響,這會兒才能有所放松。
不多時,陳霧輕輕地放下杓子往後倚著晏為熾的胸膛,也打起了盹。
貼著桌面的“嗡嗡”震動聲炸響。
晏為熾把臉埋在陳霧的後領裡,陰鬱地伸長手臂摸到手機,他媽誰。
“小弟,”聽筒是晏嵐風的聲音,“你近期方不方便配合我來調動計劃安排?”
在老宅一句不提公務相關,也沒有聊天,哪怕是浮於表面的寒暄。
不是晏家姐弟,是晏氏的代理董事長,和只差正式公布的繼承人。
晏為熾偏頭把手機拿開,嗓音壓得很低:“我六月要下鄉割麥子,你自己看著辦。”
“好,我這邊會留意。”晏嵐風那頭有翻閱紙張的輕響,“你三姐醒了。”
“別跟我提晏玉心。”晏為熾冷下臉。
“這些年三姐的身體虧損太多心力交瘁,雖然母子重聚能讓她看到希望有了期待,但生命脆弱無法改變本質,這次又加重了,醫院那邊說可能活不到這個冬天。”晏嵐風不是來說親情講憐憫的,她的重點是接下來的後半句,“三姐一定有感應,早餐那一幕可以看出她視兒子為命,什麽都能做得出來。她走之前必然會盡全力再把兒子往上送送,讓他拿到晏姓,在薑氏的協助下拉攏晏氏高層建立自己的圈子助他站穩走順,只差時機了。”
晏嵐風不會不知道這盤棋下了六七年,即將收尾,布局人又是誰,而他挑的人選必定繼承了他最多的特性,根本不需要她來提醒,更不可能是拙劣低級的挑撥。
因此這只是她的表態。她要在抽身而出前爭取到可觀的利益。
晏為熾掛了,他一轉頭對上被吵醒的陳霧,眼底還有沒來得及撤走的厭煩。
“給村長打電話,讓我聽聽山風。”晏為熾在陳霧有反應前說。
“啊……想聽山風嗎……”陳霧用晏為熾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村長可能在給麥子打藥。”
陳霧說對了,村長這個時間真的在忙活,他的背上背著藥桶穿梭在麥地,手拿長細的噴頭邊走邊噴灑。
老伴舉著手機喊他接電話,他走到田埂上面,脫了戴了很多次有點起毛的口罩:“哪個?”
“是我。”陳霧說了事情。
村長不會覺得小孩子沒事做麻煩人,他笑得慈愛:“小霧,今兒乾巴巴的,沒有風嘞!”
陳霧扭頭摸了摸晏為熾的金色星星耳釘,用嘴型告訴他:“沒風。”
晏為熾無形的尾巴都垂了下來,頹喪地摟著陳霧一言不發。
陳霧掛掉給村長發了個信息。
不一會兒,村長發來了照片,陳霧點開說,“阿熾,給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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