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熾把後半句補上:“也希望礙眼的都滾,誰都別想阻攔你帶我回老家割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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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燃放的聲響停一會又有,持續到了後半夜。
陳霧沉沉睡去,晏為熾單手伸到他腦後,拖起他的腦袋,另一隻手撥開底下的枕頭。
兩個紅包,一個是晏為熾給的,一個是淨陽的。
確切來說是淨陽轉交的。
晏為熾打開了那個紅包,裡面的現金是六百六十六,他呵笑了兩聲。
想體會普通人家長輩給小輩給壓歲錢是什麽感覺?
晏為熾將紅包放回陳霧的枕頭底下,穿上衝鋒衣出門遛狗。
豆豆抱著自己的小熊並不想出窩。
晏為熾把繩子給它一扣:“我下樓吸煙,你健身,利索點,ok?”
豆豆:“嗷嗚~”。
一下樓,豆豆就開始興奮,全然沒了家裡的老年癡呆樣。
晏為熾拽著它出了公館。
街上昏暗沒有人影,一人一狗踏著寂靜散步,唇邊的煙火忽明忽暗,成線的煙霧隨風散去。
“我在家,就我遛你,讓他多睡會。”晏為熾漫不經心地咬著煙走。
黃狗甩著尾巴這嗅嗅那拱拱。
晏為熾站在湖邊,眯眼看水天一色,他長久地保持著這個姿態沒有動彈,煙灰積了一撮,煙霧遮得眉眼模糊,同樣掩掉了眼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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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返回的時候黃狗一點沒作,不像平時陳霧遛它時候那樣撒潑不肯回家,它幾乎都跑在前面,別提多積極了。
晏為熾到家就把狗繩解了,隨手丟在鞋櫃上面,他拉開衝鋒衣拉鏈換上鞋去臥室。
陳霧還在睡,被子好好的蓋在胸口,看著很乖。
晏為熾在他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兩邊臉頰上親了個遍,給他壓了壓被角,轉身去廚房做早飯。
不多時,次臥的淨陽醒了,準備回寺裡。他循著響動走進廚房。
晏為熾在包湯圓,彩色的皮,芝麻餡。
淨陽看了眼已經包好的兩排:“小晏,我想帶一些湯圓回去。”
晏為熾熟練地搓撚面皮,拿杓子挖了一杓芝麻放進去,粗糲分明的雙手曾經於青少年時期持過槍械翻過深奧繁雜的財經書籍跟金額龐大的報表,也曾在少年階段搬過貨物開過三輪打翻過燒糊了的鍋,如今成長至青年能煮大菜也能烤甜點。
“禪茗寺沒有?” 他說。
淨陽道:“就五個。”
晏為熾斜眼:“喂流浪貓?”
淨陽輕咳一聲,自顧自地在廚房找袋子打包。
晏為熾把包好的湯圓擺整齊,不快不慢道:“出門就爛掉。”
禪茗寺的住持是怎樣德高望重的一人,不食人間煙火操不來這個心,他沉吟:“那我煮好連湯一起帶走?”
晏為熾不耐煩:“這年頭誰沒吃過湯圓,何必這麽麻煩。”
淨陽掐著掛在身前的佛珠轉了轉:“我佛慈悲。”
晏為熾無聲地嗤笑,正當他要嘲諷,就聽見淨陽說:“我總要為師弟打算。”
四周空氣滯了一瞬,晏為熾把鍋接了水扔煤氣灶上,點火。
淨陽見他妥協了,念道:“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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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初一不出門,有些地方不講究這個,首城的各大商場人滿為患,都是揣著壓歲錢出來買買買吃吃吃。
陳霧跟晏為熾去看電影。
雖然家裡有影院,但是氛圍不一樣。他們買的票是賀歲片,喜劇。
電影開頭就有笑點,笑聲陣陣的很歡樂。
陳霧坐在最裡面,懷裡抱著大份的爆米花,指尖跟嘴裡都是奶油味。他抓了一小把遞給晏為熾,眼睛還在留意劇情發展。
晏為熾低頭湊近去吃,陳霧在他右邊,他左邊不知道誰,腳若有似無地蹭上他的小腿。
“……”
晏為熾用力一踢。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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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是個老嫂子,還有點抖M,興奮得像狗哈氣,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影院的光線不明亮,剛好可以讓猥瑣的人盡情發揮。
老嫂子是個不怕死的,哪怕帥哥周身氣息可怕危險得令人發抖,也擋不住他偷偷用眼神褻瀆。
晏為熾爆米花都要吃不下去了。
這電影還看個屁。
就在晏為熾要控制不住的時候,陳霧忽然拍他隱忍得暴起青筋的手背:“阿熾,換個位置。”
晏為熾頓感新鮮,陳霧要給他出頭?這回換他亢奮了。
電影的場景切換了兩個,陳霧坐到晏為熾的位置上,依舊吃他的爆米花看電影。
老嫂子不死心地朝裡面偷瞄。
陳霧的視線在電影上面:“你為什麽勾引我男朋友?”
老嫂子:“……”
這麽直白?
他恬不知恥地說:“因為你男朋友是天菜,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們一起啊,我可以讓你知道什麽是天堂,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陳霧說:“大年初一,你跑到電影院打擾別人。”
緊跟著氣憤的不是侮辱謾罵,而是一句,“生活上是有什麽不順嗎?”
老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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