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熾簡明扼要:“涼昭的意思。”
“反正他不在這兒,還不是你隨便說。”黃遇揉了揉還紅著的眼睛,哼哼兩聲。
“你在豬叫什麽?”晏為熾回頭。
黃遇抽抽嘴,他在外面好歹也是個大人物,被奉承巴結,走哪兒都一堆保鏢開路,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卻還被熾哥當蘿卜頭訓。
“我是說,雖然昭兒有那意思,但是熾哥你就同意了?沒有為我爭取一下?”
晏為熾側頭睨過去:“他說你的臉皮藏不住事,我花了半小時時間都想不出反駁的點。”
黃遇:“……”
晏為熾拿過靠在牆邊的小梯子,踩上去撥上面那些綠植的枯葉:“信放我桌上,快點走,我還有一堆活。”
“行行行。”黃遇撫了撫信的邊角,今晚這一趟知道的正正負負加起來,總和是正的,他咧咧嘴,拉長了聲音,“熾哥啊……”
晏為熾不耐:“還沒完?是不是找抽?”
“馬上了。”黃遇翻了個白眼,言語中滿是討教與求解的意味,“我就是想問問,熾哥,你是怎麽把這事放下的?”
幾個瞬息的沉默後,晏為熾說了一句。
黃遇愣了好一會,放下信打電話叫下屬進來給他拿輸液架。
熾哥說的是,
“過好自己的生活,並保留期待。”
第91章 正文完
臨近九點, 一處基地
一輛車從夜色深處駛來,車速平穩地停在茂密灌木旁。
司機恭聲提醒:“少爺,到了。”
後座的晏為熾睜開眼眸, 他轉了轉酸痛的脖頸, 困倦地皺著眉頭下車, 被煙熏過的嗓子渾渾的:“回吧。”
司機應聲開車離開。
晏為熾蹲在灌木前的台階上打電話:“陳同學,你男朋友在西門等你。”
不多時, 西門裡面跑出一個身影,帶來一陣燥熱又乾淨的風。
晏為熾抬起一隻手。
陳霧拉他,試了好幾下才把他拉起來。
晏為熾跟一隻大熊似的, 低著頭面對面地摟著陳霧, 靠在他身上。
陳霧被晏為熾靠得有點踉蹌:“回家了。”
他想起了什麽, 拍了下腦門:“哎呀, 我的車不在這邊。”
晏為熾的肩背支起來點看他:“那你怎麽沒開過來?”
陳霧嘀咕:“……忘了,你給我打電話,我就想著來找你。”
晏為熾看陳霧的眼神逐漸灼熱。
“別看了, 在外面呢。”陳霧把他摁回自己懷裡。
引來一陣低笑。
這晚的夜空一共就兩顆小星星,離得很遠,兩兩相望。
上弦月。
整個人間披著一抹昏冷的光。
這抹光裡, 陳霧擁著氣息發沉提不起勁的男朋友。
“阿熾,你今天煙抽多了。”
“sorry。”
.
陳霧去取車, 晏為熾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他停下腳步,晏為熾沒注意, 踩上了他的腳後跟。
晏為熾彎腰給陳霧把踩掉的鞋子提上去。
陳霧無奈:“阿熾, 你都困成這樣了,怎麽不直接回家。”
晏為熾起身抱住他:“你說呢。我還不是想來接你。”
一個吻落到陳霧臉上, 他出了點汗,想躲,被寬大切充滿力量感的手掌掐住後脖子。
“你再躲試試。”
陳霧不動了。
晏為熾壓著他吻了又吻。
不遠處有嘈雜漸漸靠近,是基地的林工跟研究員。
陳霧趕緊把晏為熾推開,聽到他們拘謹地打招呼,“晏董。”
晏為熾根本不維護所謂的大家族掌權者形象,他依舊長在陳霧身上。
無所謂他人的看法眼光。
陳霧抱著搭在他肩頭蹭來蹭去的金色腦袋,害羞地回應了同事們:“下班啦。”
“對對,我們回宿舍。”
“好的,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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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陳霧就被一個同事找了,同事來跟他取經的。
說是也想有一份美好的愛情,問他用什麽姿勢睡覺能夢想成真。
陳霧是那種很會做題,但是不會講的學生。愛情在他的認知裡,就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去年他從劉瑜那兒學會了一個詞,經營。那次之後到今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經營,算不算經營。
那是一種很複雜,也很模糊的說法。
還是隨心好,簡單。
所以他能提供什麽經驗啊,他憋了幾天依舊憋不出來,只能找男朋友。
晏為熾在看報表,他沉吟片刻,高深莫測地給出兩個字:“用心。”
也是個不會講題的。
一床被子蓋不出兩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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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晏為熾犯了焦慮症,這種症狀主要體現在夜晚,成千萬縷地纏著他的五髒六腑,讓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嘴上長了燎泡。
陳霧研磨了藥膏叫他帶去公司擦。
“藥膏擦不好。”本該去上班的晏為熾半路折返。
陳霧剛帶三花跟黃狗出去玩了,他蹲在玄關,手上拿著濕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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