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寧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眼狼 ,她說, “我已經給你改過機票了,後天下午走, 你倆一起。”
盛明寒的機票是早就定好的, 周歲想訂同一班也已經買不到票了,還不如換一班,大家一起走。
而且, A市和X市之間已經隔了十幾度的溫差, 來回往複感冒更容易加重,還是等他養好病再說吧。
盛明寒神情一緩, “知道了。”
柳時寧便笑了笑, 臨走之前還不忘戲謔地道:“別鬧太晚, 還病著呢。”
周歲瞬間憋出了個大紅臉。
盛明寒快步走過去, 一把把門關上, “話怎麽那麽多。”
柳時寧哎了一聲,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哢噠一聲,就瞬間被關在了門外。
世界安靜了。
盛明寒舒了口氣,眉眼間的冷淡漸漸褪去,再轉過身抱住周歲時,又變成了剛才還黏糊磨人的樣子。
“那麽久不回消息,我好擔心。”
他趴在周歲肩上,一臉鬱悶,雖然身高略高往下抱著沒有那樣舒適,但盛明寒還是保持了這個別扭的姿勢。
“啊?你給我發消息了?”
周歲看了眼手機,晚上出發得很匆忙,拿出來後他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這一路上打車支付的費用,都是陸望遠統一支付的,以至於他完全沒注意到。
“我趕著坐車,可能沒有注意到。”
他摸摸盛明寒的額頭,感覺還是很燙,就拉著他回了臥室。房間燈光昏暗,只有一盞小夜燈,窗簾緊緊關閉著,屋子裡透著一股淡淡的香氛氣息。
應該是酒店打掃房間後為了清新空氣點的香薰,盛明寒不喜歡香氣,大概這已經是已經通過風的結果。
盛明寒坐在床沿邊,牽著周歲的手,微微仰著頭,目光溫和又脈脈。
兩雙膝蓋幾乎靠著彼此,周歲的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點一點地撥弄他的頭髮,“怎麽突然病了?”
盛明寒臉色好蒼白。
他以往連頭疼腦熱的情況都很少有,去年年底在哈市的時候,一群人要麽凍瘡要麽流鼻涕打噴嚏,只有盛明寒什麽事都沒有。
但平時越健康,病來更是如山倒,哪怕光源是暖光,膚色底下依舊是掩蓋不住的疲憊和倦怠。
周歲看著有些心疼。
原先來之前,陸望遠還因為他的任性很頭疼,大概是覺得,盛明寒只是心情不太好,明天就能回來,他實在沒必要轉隔壁市再半夜趕飛機。
但他現在卻忍不住慶幸,還好來了。
“可能是水土不服,也不太習慣這裡和A市的溫差。”盛明寒把他的手捉了下來,解釋有些避重就輕。他轉移了話題,“這麽晚了,還有機票嗎?”
當然沒有。
周歲是快要出會場的時候,被助理攔著通知了陸望遠,陸望遠知道後先是勸了一陣,發現勸不住,就索性跟他一起過來了,這樣就算被拍到,他們三個人也能有個說法,不至於被媒體亂編排。
因為A市機票售空,他們就先坐車去了隔壁市,再買機票轉過來,中間花了很長的時間。因為時間緊迫,要趕最後一班飛機,周歲連妝都沒來得及卸。
不過這些事,周歲也沒打算告訴盛明寒,隻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正好還有幾張機票,我們運氣太好了。”
“那你吃過晚飯了嗎?”
“你忘了?我和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吃了呀。”
“哦……”
大概是病了的緣故,他說話都慢慢的,抱著周歲的腰,垂著眼瞼。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
周歲這才知道,人在發高燒時,嘴唇和口腔都是滾燙的。
半晌後,周歲推開他,呼出一口氣,臉頰都是暖熱的,“我還沒卸妝。”
盛明寒笑了笑,看他剛才光著手就知道什麽都沒帶了。
“你去衛生間,我帶了一瓶放在裡面。”
他雖然平時不怎麽帶妝,但這種重要場合,鏡頭拍出來全是高清懟臉照,就算不介意素顏不素顏的,也要擔心會不會被抓到死角。盛明寒只會讓助理幫忙簡單打個粉底,再稍微修剪一下眉形,他的毛發很旺盛,刮一刮就是自然的野生眉。
“知道了。”周歲親了親他,“你累了一天,先睡吧,我卸個妝洗完澡就來。”
盛明寒嗯了一聲。
其實周歲這天也也很累,早上就在忙著拍照片,下午出發前往場地,開始化妝、換衣服,排練場地走位。晚上剛下活動沒多久,又在高鐵站裡折騰來折騰去,大半夜兩三點跑到陌生的城市。
他匆匆卸了妝、洗完澡後已經困得不行,換上盛明寒的睡衣時,忽然想起柳時寧說,要記得給他定時量體溫,高燒太久就要去醫院了。
周歲頓時清醒了兩分,快步走了出來,“明寒,體溫槍在哪裡,我……”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盛明寒縮在被窩裡,眼瞼放松地閉合著。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衝水聲,手機裡還放著柔和的音樂,平日裡總是覺淺少眠的那個人,這次像是與世隔絕了似的,沉沉地睡去了。
嘀。
體溫,38.2℃。
似乎好一些了。
周歲親了親他的側臉,掀開被子一角躺到他身邊去。睡夢中,盛明寒像是有所感應似的,把他摟進了懷裡。
無比自然,又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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