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賺點錢不容易,盛明寒也不是真要買多好的車,再好的也不是沒有,他只是想和周歲一起買,開同一輛而已。
“都行。”他話音落下,又想起什麽,“等我買了房,你幫我來看看裝修吧?你知道我沒這方面經驗。”
“好啊,你喜歡什麽風格?我明天就打電話聯系設計師。”
“不用那麽著急,房子都還沒看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交房。”他說,“風格麽?你喜歡就行,反正還是我們住。”
他看到盛明寒露出吃驚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也能住嗎?”
這句話把周歲逗笑了。
“你不住那我自己住啊?我一個人買那麽大幹什麽,二室就夠了。就怕你嫌棄,估計三室也不太夠用呢。”
他們原來住的那套就是近五百米的大平層,很寬敞實用,盛明寒和他的東西不少,家裡有很多多功能房間。
只可惜他來買的話,就只能買個百四十平左右的了。A市房價寸土寸金的,他雖然說是掙了點錢,但是在這種高奢房地產面前,也是杯水車薪。
盛明寒聽了,過了很久之後,緊緊地抱著他,“那我來裝修,既然是我們一起住的房子,我肯定也要出錢的。”
周歲笑了笑,感覺自己在哄一隻金色長毛愛撒嬌又黏人的大狗狗。
盛明寒又說:“歲歲,我愛你。”
周歲在心裡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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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行李後,趁著外面天還亮,大家散著步去了附近的七星廣場,坐南線的遊覽車就到了北極哨所,隔著黑龍江可以清晰地看到俄羅斯的一角,大概也就幾十米遠的距離。
有時候,甚至能看到對岸上經過的外國人,喊一嗓子就能聽到聲音。
拿出手機,如果還沒被零下三十度的天氣凍到無法開機,那大半時候也是沒有信號的,但是屏幕上偶爾會看到,變幻成了俄羅斯的時間。
一條江水就這樣把國界線的邊界感衝淡了,遠遠望去,這裡與那裡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卻生活著不同的世界。
這種感覺很奇妙。
還有時間,他們就去了鄂溫克使鹿部落看馴鹿。
鄂溫克翻譯過來就是生活在大山深處,他們的部落是鄂溫克民族中人數最少的一支,也是國內最後一支使鹿部落。
鄂溫克是遊牧民族,居無定所,隻住在名叫撮羅子的帳篷裡,沒有文字只有語言,沉默又古樸地活在這片大山裡,依偎在根河身邊。
這裡的鄂溫克人許多年來一直以狩獵為生,不過自從國家禁止私人擁有槍支器械之後,他們不能再用槍捕獵,再加上政府扶持,安排他們在本地定了居,鄂溫克人就逐漸演變發展起了旅遊業,每年靠門票收入也能養活一家老小,也算是很欣慰了。
這裡大概有一千多頭馴鹿,三十元門票就可以進園,馴鹿顏色多種多樣,有深棕灰色,也有白灰色。
還有一頭格外漂亮,鹿頭、背部到屁股是深棕,脖子卻是純白,像裹了一圈毛絨絨的毛領,一看到人就慢吞吞地跑過來,用鼻子、身體親昵地蹭手臂、胳膊和大腿,嗷嗚嗷嗚地叫,向遊客討要零食,嗓音還特別粗沉。
陽光好的時候,馴鹿抬起頭,頭上頂著兩隻漂亮的木色的鹿角,仿若聖誕老人的坐騎,自帶聖光,又格外溫馴。
雖然叫聲有些讓人意外,沒有呦呦鹿鳴的感覺,但是不得不說它們太會撒嬌了,周歲沒忍住誘惑買了兩大包零食。走的時候,好幾頭馴鹿都圍著他,戀戀不舍的,那隻白毛領的馴鹿還咬住了他的袖口,沒有用很大力,只是睜著一雙大大的、黑棕色的眼睛看著他。
這哪裡忍心走啊,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周歲都想買一隻回去養了。
等到離開的時候,導遊才跟他們吐槽,千萬不要對這群馴鹿動真感情,人家那才是真海王,對每個願意給予食物的遊客都抱著同樣的依依不舍的感情。
周歲聽到後:“……”
等回去後,晚上的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三十五度,不說在根河附近了,就是在他們住的民宿院子裡都能潑水成冰。
雖然在抖音上看人家潑過無數遍,但自己玩的時候還是覺得新奇。只是好玩歸好玩,但夜裡睡覺還是難熬。
民宿的東北大炕是傳統型的,也不能控制溫度,往往中間是最舒適的,外面一圈要麽冷要麽燙,而且很容易上火,睡到後半夜就感覺口乾舌燥的。
好在周歲在睡前已經燒了一壺水,放在保溫壺裡隨時都能喝。
周歲下床時,動作雖然已經很輕,但簌簌聲還是把盛明寒弄醒了,下意識地撐著胳膊想坐起來,又被周歲按了回去,“我上個廁所,你繼續睡吧。”
盛明寒就又躺了回去。
周歲從衛生間回來,披著外套還是感覺涼颼颼的,他站在桌邊倒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攝像機。
晚上睡覺時,他們倆都快摟在一起了。這好像還是離婚之後第一次同床共枕,周歲原本還想收斂一些,但是睡著睡著,聞到身邊熟悉的氣味,他就下意識地睡到了盛明寒的懷裡。
還好鏡頭遮住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等溫水喝下肚,滋潤了乾裂的嘴唇和嗓子時,周歲又忽然反應過來,他們睡同一張床還遮攝像頭,這不是很明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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