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放松下來,他定了定神。
“斷電了,要修好估計得幾個小時,那邊宿舍樓還亮著燈,應該只是這棟樓的電路出了問題。大家都回宿舍休息吧,明早早一點集合,五點來這裡,能做到嗎?”
“好!!!”
幾個小時的睡眠對他們來說已經算奢侈。
但歐陽楊很快問:“星哥,可雨這麽大,我們都沒帶傘,怎回去啊?”
易勻星:“都有外套嗎?”
“有,有的,儲物櫃裡有。”
“宿舍樓離這裡不遠,兩百米衝刺一下,不到幾十秒就跑到了,用外套頂在頭上遮一下雨,回宿舍洗個熱水澡睡覺。”
練習生們迅速起身,摸著黑去儲物櫃裡翻找外套。
從房間到走廊都是烏漆麻黑的一片,把手放在眼前都看不清楚輪廓。
“哎喲,誰踩我的腳?”
“門在哪門在哪?”
“怎麽跟恐怖片一樣,好刺激!”
易勻星走在隊伍的末尾,身邊路景策一直牽著他的手沒有松開。
等到走到儲物櫃邊,大家的眼睛才適應了黑暗,稍微能看清楚一些東西了,易勻星松了小路老師的手,開始翻找自己的儲物櫃。
好消息:儲物櫃裡有一件他今天問小路老師借穿的襯衣。
壞消息:那件襯衣價格四位數,用來遮雨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
他猶豫幾刻,還是沒拿襯衣,思忖著兩百多米的路就算淋雨回去也沒什麽關系,晚上洗個熱水澡喝一碗薑茶就好了。
“星哥,你怎麽沒拿衣服啊?”
“沒有能遮雨的衣服,沒事,直接跑回去,快走吧。”
歐陽楊關心道:“那怎麽行,我的外套寬敞,頂兩個人頭上也能遮,星哥你跟我一起吧?”
“你們的宿舍樓不在一起,不方便。”路景策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嗓音沒什麽起伏,但語氣卻不容置疑,“我會帶易勻星回去,你們先走。”
歐陽楊愣了一下,易勻星趕緊接話。
“對,我跟路老師一起走,你送我回去的話你還得折返回宿舍樓,一件外套都要濕透了,不方便。”
歐陽楊恍然,有點感動。
“那我先走了啊,拜拜星哥,再見路老師!”
練習生們一個個頂著外套衝進了大雨中,身影很快融入了黑暗,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小黑點,像在雨中飛翔的燕子。
路景策已經脫下了風衣,往他頭上一蓋。
對方個子比他高幾公分,風衣在頭頂兜頭罩下後,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3,2,1,跑。”
兩個人齊刷刷地邁步奔入了天穹之下。
四面八方的雨水像是抓到了獵物,隨著凜冽的北風直往臉上刮,風衣擋了一大半水珠,發出可憐的“啪嗒啪嗒”的聲響。
易勻星埋頭向別墅的方向猛衝,路面上積了不少水,每踩一步下去都會濺起不小的水花。
跑到一半,他的鞋襪就已經全濕了。
只是腳底因為剛練完舞不久還是熱的,倒沒有太難受。
“今天失策了,以前我都習慣帶一把傘的,最近好多天沒下雨,就忘了帶……小心,前面好像是一大灘積水,我們繞一下。”
路景策低笑:“像在玩兒闖關遊戲。”
“是啊,還是雨天副本。”
雨水糊得他眼睛有點睜不開,他抬起手擦拭了一下,手心已經是一片冰涼。
別墅已經很近了,院門開著,正門頂下亮著昏黃的夜燈——在黑暗中像是海上給過路的航船指引方向的燈塔。
他們一步跨入了屋簷下,風衣撤下來,“嘩啦”灑了一地的水。
易勻星喘著氣,撩了一下頭髮,額前的碎發勉強不再往下滴水,眼前的景物清晰起來。
托風衣的福,他只是臉上、褲腿部分被雨水打濕得比較厲害,衣服大半還是乾的。
他扭頭看向路景策,小路老師看著就比他淒慘很多——墨發、眼瞳被雨水浸得烏黑,身上的襯衣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透得徹底,勾出了分明的腹肌輪廓。
尤其是半邊肩膀那兒,整條袖子都在往地上淌水。
易勻星迅速反應過來——
對方是把大半都風衣都往他那側靠了,自己估計都沒遮蓋多少。
“你是不是……”
傻啊。
他歎了口氣,打開別墅門拉著路景策疾步往三樓走。
“快去洗澡,我去煮薑茶,濕衣服在身上穿久了肯定感冒。”
他們兩個進了房間,易勻星下意識地往廚房衝,跑出一步就被路景策輕松拽了回去,一把推進了浴室。
“不是說你先洗——”
小路老師開了燈,濕發有一種頹靡的性感,鳳眼輪廓卻被冰冷的雨水勾畫出了凌厲的線條。
“你先洗。”不是商量的語氣,“學長有腰傷,不能受寒。”
易勻星心裡五味雜陳:“可我衣服沒有怎麽濕……”
“去洗吧,我把濕衣服換下來,拿毛巾把身上擦乾就好了——煮薑茶的時候還能借著煤氣灶暖一下手。”
再推辭下去浪費的時間更多。
易勻星無奈地歎了口氣,迅速關上浴室開熱水器衝澡。
花了五分鍾洗完澡換上乾爽的睡衣,他出了浴室門,廚房的燈還亮著,桌上放了一碗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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