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站住腳,傾身向前,胳膊越過蘇逸撐在他身後的課桌上。
蘇逸下意識反應地縮了縮脖子,眼神閃躲。
桑洛輕笑一聲,雙手抓住他的腰往上一提,將蘇逸整個人抱起來坐在了桌上。
“緊張?”桑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蘇逸撒不了謊:“有點點。”
桑洛捉起他的手,吻了下手指。
蘇逸心頭一軟,身子都酥了半邊。
桑洛笑了:“腰崩那麽緊幹嘛,放松。”
他抱住蘇逸,臉埋在蘇逸的脖頸間緩緩摩挲,覺得這個姿勢好舒服,這個人好軟好好聞。
有種懶得再動的感覺。
蘇逸也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只是手環上了桑洛的腰身,像哄著小孩子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節拍。
桑洛心也軟了:“這次你再推我,我真的會發火。”
蘇逸知道他指的是三年前的事:“嗯。”
桑洛:“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蘇逸忍俊不禁,輕輕笑了,不管他說什麽都應:“嗯。”
桑洛抬頭,兩人接了個綿長的吻,他呼吸粗重,捧著蘇逸的臉沒忍住說了句:“其實過去幾年我很想你。”
當年的事情後,他也不知道他對蘇逸是怨多一點,還是想念多一點,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想過蘇逸。
每次想起這個人,思念和難過一起溢出來,更多的是覺得自己不爭氣,所以這三年桑洛才對蘇逸絕口不提,壓抑所有情感。
蘇逸怔了下,眼睛有點發酸,什麽也沒說,輕輕吻了回去。
這個吻接得他心頭髮痛。
三年前他總覺得自己不配跟桑洛在一起,所以逃離的時候才那麽毫不猶豫。
那種感覺,就像是窮人某天突然在路邊撿到了一顆寶石,驚喜卻又擔驚受怕,總覺得這件東西不屬於自己,於是到了能夠歸還寶石的契機,就毫不猶豫地將寶石拋了出去。
現在蘇逸仍然覺得自己配不上桑洛,但他想試試,想竭力去爭取一下。
桑洛感覺蘇逸在輕輕發抖,他推開面前的人,柔聲問:“怎麽了。”
蘇逸笑得勉強,搖了搖頭。
桑洛揉著他的軟發,借著此刻正好的氛圍說:“不要搬出去了,以後都跟我住在一起好嗎。”
蘇逸拽著他衣角的指尖縮緊,呼吸都急促了些:“好。”
近兩年國內雖然有普及同性婚姻法的趨勢,但備受爭議,直到現在也沒敲定下來。
但圈子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如果當你選中了一人,就邀請他同居,隱晦地表達想要過一輩子的想法。
沒有正式的名分,也沒有法律的保護,但僅僅只是這麽一句話,這麽一個沒有公開點明的承諾,蘇逸就已經高興地輕飄飄了。
這說明桑洛認可了他,桑洛喜歡他,而且很喜歡他。
蘇逸好滿足,覺得今天來這一趟都值了。
兩人在教室磨蹭了很久才離開。
後來的日子開始變得忙碌,桑洛開始籌備有聲漫的第二部 ,因為蘇逸住了進來,他每天回家都春光滿面的。
直到不知什麽時候,他回家開始找不見蘇逸,蘇逸三天兩頭消失,桑洛電話打不通,發消息也很少得到回應。
桑洛有點煩,但他也不好對蘇逸發火,都是出社會的成年人了,誰還沒點事情忙。
更何況蘇逸的職業特殊,創作漫畫的很多時候需要不被人打擾。
桑洛不想把蘇逸管控得太嚴,讓他覺得跟自己在一起很沒有自由,一開始只是默許蘇逸隔三差五的消失和冷漠。
過了段時間後,桑洛發覺蘇逸總是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回來後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吃飯都要跟他錯開時間。
桑洛越來越煩躁,他坐在桌旁看著慢慢冷掉的飯菜,窩了一肚子的火。
是不是他邀請蘇逸同居太早了啊,不都說談戀愛就得端著,過多暴露愛意會被對方拿捏嗎。
他覺得他現在就是死死地被蘇逸拿捏著。
這人摸準了他不會發火,摸準了他很愛,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的。
桑洛越想越氣,氣得他媽飯都吃不下了。
坐在那兒一個勁兒在心裡罵自己傻逼。
罵完了又安撫自己,想要繼續過下去就得解決問題,然後開始盤算是哪裡出了毛病。
蘇逸那麽單純,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兒,又不好告訴他,所以一個人憋著承擔著。
但蘇逸真的單純嗎?
桑洛想到了很多事。
單純的話,勾引男人是誰教的?又茶又婊暗地裡使小心眼是跟誰學的?雖然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心眼。
他覺得他似乎又看不透蘇逸了。
桑洛把碗筷收了洗好放進櫃子,假裝進房間睡覺,燈也關了。
然後就坐在自己的房門口,把門開了條小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客廳。
他今天非要抓到這個人背著他幹嘛去了。
到了半夜,桑洛聽見嘎吱一聲。
操他媽。
他頓時就精神了,眼神冷得嚇人。
等客廳的大門再次關上,桑洛立馬起身跟了上去。
他打開門,看見蘇逸進了一輛車,似乎是平時蘇逸給助理開著來接他上下班的那輛。
桑洛立馬打了輛車跟上。
司機對於“跟上前面那輛車”這個指令似乎見怪不怪,問都沒問,一踩油門車子嗖地就飛馳出去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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