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居彎了一下唇角,問他:“冷不冷?”
岑修楚偏著腦袋,花了好幾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搖搖頭,說:“熱。”
他這會兒大概是後勁上來了,話比剛剛還要少。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他不知道的是,岑修楚吃飯時沒喝多少就醉了,但他到了KTV包廂裡趁著前同事們唱歌和包廂內光線昏暗,一個人躲在角落抱著雞尾酒喝了不少。
溫居看了他一眼,“剛剛喝了多少?怎麽會喝成這樣?”
他的語氣是單純的疑問,喝醉了的岑修楚卻好像有些地方分外敏感,立刻就皺起眉頭,抿著嘴唇看向他。
“你怎麽對我這樣……怎麽罵我。”
大概是因為喝醉了,岑修楚這會兒說話時尾音不自覺地拉長,還有一點輕微的上揚,聽起來竟然有點撒嬌的意思。
這和他平時完全不一樣。
平時岑修楚雖然幾乎算是全然不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但大概是性格使然,他很少——應該說是絕不會這樣和溫居說話。
此刻卻好像覺醒了隱藏的部分似的,又因為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全然不在乎自己表現得和他這樣親密——那幾乎算是徹底越過他們之間名為“朋友”的那條界限的語氣。
“……”溫居喉頭滾動一下,“沒有罵你。是問你。”
岑修楚“哦”了一聲,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答:“喝了……五箱。”
溫居聞言皺起眉,不覺看他一眼,卻發現他揚著臉,滿臉都是驕傲和炫耀的意思。
他還眉飛色舞地:“厲不厲害?”
隨即猜出來這是他胡編的。恐怕隻到十分之一就不省人事了。
岑修楚不能喝酒這事,從高中起就不停念叨,總說有機會要喝個大的給他們看。
溫居忍住了沒有笑出來,“嗯,好厲害。”
岑修楚這才滿意,點了下頭,轉過臉湊到車窗邊吹風。
……
等到岑修楚住的小區時,已經是十一點三十幾分,將近四十分了。
溫居停好車,打開車門,彎腰去給他解開安全帶,岑修楚卻順勢靠在他身上。
他還喃喃:“阿居……什麽時候離婚啊……”
溫居垂著眼,沒有回答他,只是給他解了安全帶,把他半抱出來。
岑修楚好像沒長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溫居關上車門,低頭看了他通紅的面頰一會兒,把他抱了起來。
身高一米八這件事岑修楚高中時天天掛在嘴邊嚷嚷,雖然後來就沒長了,但一米八的男生在南方還是沒那麽多見,因此他後來也還是提到就吹,說自己是一米八大帥哥,身姿多偉岸。
此刻他渾然不知,自己被溫居輕松抱起來,還是傳說中的“公主抱”。
他眯著眼睛,腦袋靠在溫居胸口。
岑修楚似乎真的很好奇一般:“阿居……你心跳怎麽這麽快啊?……”
溫居腳步頓了一下,沒理他。
開門進屋時,岑修楚似乎有點不滿他不說話,掙扎著從他懷裡下來,自己跌跌撞撞地走進屋子裡,踢掉鞋子,在沙發上一倒,隨手扯過沙發上的毛絨毯子蓋在肚子上,似乎就準備這麽睡了。
然而喝多了酒是真的很難受的,岑修楚心臟跳得很快,一片慌亂,渾身又熱在沙發上掙扎。
溫居放了東西,給他蓋好了毯子,確認他這會兒不會感冒,又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就去廚房給他煮醒酒湯。
端著醒酒湯出來時,岑修楚嘴裡還在喃喃:“阿居……什麽時候離婚啊……”
他不斷問著,仿佛真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
溫居依然沒有再回答他,只是垂著因深夜露重而有一點兒濕潤的烏墨般的眼睫,把醒酒湯放在旁邊茶幾上,把他扶起來靠在沙發背上,用湯匙舀起一杓醒酒湯,送到他嘴邊。
岑修楚睜開一點眼睛,同時感覺到那湯還是熱的,下意識就抗拒:“我不喝……我要喝冰的。”
說著一邊伸手推開他的手。
溫居溫聲道:“這是醒酒湯,喝了再睡,不然會頭疼。”
岑修楚盯著湯看了一會兒,搖頭說:“不喝。冰的。”
溫居:“只有熱的。喝了就能睡覺了。”
岑修楚:“不喝。”
他性子裡的那點強這會兒體現得淋漓盡致,緊緊閉著嘴唇,一副打死不喝的樣子。
“……”
溫居看了他一會兒,又試著喂他喝,不出意外地又是抗拒。
一邊還執意問著:“阿居……什麽時候離婚啊……你都不說……”
岑修楚渾然不覺面前男人眼裡有什麽情緒越來越重,已經到了沒法壓抑住的地步。
偏偏他還在念叨:“什麽時候……離婚……?”
回答他的是他被攥著的衣領,被捏住的肩膀,和一個再也無法克制的親吻。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
第38章
岑修楚被撬開唇齒, 那句不肯停歇的疑問終於消散在喉嚨裡,再也問不出來。
他好像也忘了問,半睜著因酒精而迷蒙的眼睛, 迷茫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溫居,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麽。
如果他此刻清醒, 恐怕眼裡只會有震驚和厭惡吧。溫居想。
幾個小時前穿得齊整的襯衫早在半路上就被他自己熱得扯開扣子,露出脖頸那一片白皙之中摻雜緋紅的皮膚, 和隱約可見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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