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曾經的傷心回憶被喚醒了,果斷讚同:“行,聽你的。”
周顥面對突然過來的舍友,看起來確實不算很高興,反應很平淡:“一點小擦傷而已。”
“你可是不知道,現場亂成一團了。你的粉絲們添油加醋,傳得可嚇人了,說你骨折的都有,我估計拉你的那個人要被活埋,埋進去了還要拉出來鞭屍。你說他拉誰不好,偏偏挑了你。”
林桓嘴上不停話,手上也不歇著,給他們人手遞了一瓶水:“給,怎麽稱呼你?”
他問的是孟喬。
面對陌生人,孟喬的社恐再次發作,整個人都拘謹起來:“我叫孟……孟……”
“夢夢?”林桓說,“好名字啊。”
孟喬:“……喬。”
林桓對後一個字已經不感興趣了,問了另一個最讓他感興趣的問題:“夢夢,周顥的糖是不是你買的?”
周顥的目光銳利地瞥向他,滿含警告。
孟喬不明所以,但老實承認:“……是我買的。”
林桓這就給了小胖一個眼神。
小胖秒懂之後,打了個哆嗦。
“差不多行了,”周顥站起來,“在這裡坐著礙事,回宿舍去吧。”
“不著急,你這點小傷,”林桓說,“出都出來了,去後街吃點東西唄。夢夢,你說呢?”
“他叫孟喬。”周顥糾正他。
頭一回見到周顥這個樣子,林桓真想抱著肚子大笑。他拚命忍住:“好的,孟喬,走不?”
孟喬退縮了,他做不到和第一次見面的人一起去吃飯,而且很怕林桓這樣的自來熟。
一個孔韞知根本治不好他的毛病。
好在周顥對他有一定了解,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為他解了圍。
“孟喬,今天麻煩你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孟喬如獲大赦,把拿的藥交給了周顥,囑咐他傷口不能沾水。
然後腳底抹油——溜了。
到了宿舍,廖磊詢問他周顥的情況。
孟喬大概說了一下,廖磊也算放心了:“真沒勁,今天這個第一拿得不夠舒服。”
就剩最後一圈,本來和他最接近的兩個人出了岔子,讓他有勝之不武的感覺。
在旁邊坐著一動不動的唐江白問:“你就這麽回來了?”
“嗯……”孟喬說,“因為他舍友過來了呀……我繼續待著不好。”
唐江白:“說不定他比較希望你繼續待著呢?”
“沒有啦,”孟喬擺擺手,“是他讓我先走的。”
唐江白:“你也太直男了。”
這就像是麻筋突然被人戳了一下。猛地觸及性向,孟喬立刻結結巴巴:“我我我……”
他不是直男啊!但是要在這裡出櫃嗎!
廖磊聽得一臉懵:“……啥玩意兒,這還扯得上直不直的?誰不是直的?”
孟喬:“……”
唐江白:“……”
遲鈍如孟喬也能看得出來唐江白好像很關心周顥,他說:“你其實可以自己去問問他的情況的。”
在他的印象裡,周顥對待別人發來的信息很有耐心,哪怕當時沒有看到,等看到了也一定會回復。他也是這麽個唐江白解釋的。
唐江白:“嗯。”
他還是看著孟喬:“不過他應該不會記得我是誰了吧。”
“怎麽會,”孟喬立刻說,“他記得你的,你和我們一起打過幾次遊戲啊,今天他還問過你。”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加上好友已經太久了,久到他刪了我的好友。”
現在他還保留著周顥的聯系方式。
他發給周顥的最後一條信息是:你轉學了嗎?
然而這條信息,周顥注定不能看到了,因為它的背後綴上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周顥從不分給不必要的人以不必要的耐心。
原來當初讓他怦然心動的兩個月,對於周顥來說只是一段隨時可以刪除的記憶。
唐江白再次意識到了這一點。
———
得益於這次的意外,孟喬找周顥說話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周顥每天也會專心拍一張傷口的照片給孟喬看,匯報一下愈合進度:膝蓋旁邊的傷很容易好,只是手肘的擦傷麻煩一點,痂很容易裂開,不好做大的動作。
孟喬仍然關心留疤的問題,偷偷搜索了一下有沒有什麽祛疤的小妙招,不過看來看去最後都是推產品,看來全是智商稅。
孟喬再次在心裡把那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體育生罵了個狗血淋頭。
校運會唯一的風波也就這樣歸於平靜。
除了最初的開幕式表演帶來的幾分新鮮感,這場運動很快就被絕大部分人拋在了腦後。
運動會一結束,該上的課還是要上,該做的兼職還是要做。
孟喬按部就班過了幾天畫圖——吃飯——吃飯——畫圖的日子。
明天又是周三,他又能和周顥一塊兒上兩節根本沒必要聽的快樂選修課。
他決定養精蓄銳,早早就爬上了床。
然而斜對面的廖磊卻睡不著,翻來覆去的。
翻到第三十下的時候,唐江白問他身上是不是長了虱子。
廖磊長歎一聲:“你們不懂,受歡迎有多痛苦。”
孟喬不予置評。
審美是很主觀的東西,顯然廖磊不長在他的主觀審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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