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夢裡,孟喬也還是怕癢。他一邊縮起身體一邊求饒:“可是你們不是一個人啊。”
“如果我說是呢?”
孟喬改不了作死的本性,又仰頭大笑出聲。
周顥沒有繼續折磨他,而是鬱悶地撲在他的身上,發泄似的咬了一口。
“所以,”他的嗓音裡染上了欲念,“你最開始問那個問題,是因為喜歡上了現實裡的我嗎?”
這是在夢裡。孟喬卻特別有在戀愛中的實感。如果他戀愛了,那一定是個很做作的人。“如果我說的是別人,要怎麽辦?”
周顥咬住他的下巴:“那我就把你搶過來。”
“搶、搶過來要怎麽辦?我心裡還是喜歡別的人,你要把我關起來嗎?”
“關起來?”周顥沙啞地笑了,“我怎麽會這樣對你?那是最低級的囚.禁。”
他托起孟喬的臉,寶石一般的雙眼深深望進他的眼裡,濃稠得快要滴溶在一起的呼吸流淌在他們的鼻息間。
“我不會做任何你討厭的事,或是使用暴力的手段。正好相反,我會滿足你所有的願望,包括你的欲.望。”
粗重的親吻落下,向下,直到無法再往下的三角地帶。
孟喬抓住周顥的頭髮,高昂起脖子,肌膚幾乎都變成了粉色。
“你永遠可以在我面前做你自己,提多少任性的要求都沒關系,因為我會給你我擁有的一切。直到你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到我為你做的一切……”
“就算不情願,也離不開我。”
孟喬醒來時,眼角還掛著淚痕。
夢境裡那樣激烈的情緒,縱使回到了現實,依然纏繞著他,久久不能散去。
他甚至開始懷疑,夢裡的那個周顥究竟是不是他想象出來的……怎麽會有幻想角色擁有如此強的個人意識。
是他希望周顥就是那樣的人,渴求他,偏執地想佔有他。
還是他其實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他想得到周顥嗎?
這樣那樣的想法混雜,幾乎填滿了他大腦的每個溝壑,讓他感到失常、焦躁。
冬日乾燥的空氣,床頭櫃上斑駁的一塊木漆,冰涼的手機屏幕,都叫他煩悶。
這樣的感覺在他為了讓周顥多睡一會兒而小心翼翼起床、一個電話卻輕易把周顥喚醒時抵達了巔峰。
這次又是什麽事?
他帶著惡意在想。
周顥半夢半醒地接了電話,嗯、嗯回答兩句,然後一邊起床一邊穿衣服。
好在今天周顥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一些噓寒問暖的話,否則孟喬一定會受不了的。
今天的電話內容十分簡短,好像兩個人都沒太多話說,平淡地結束了。
難道吵架了嗎?
孟喬繼續帶著惡意揣測。
說起來,他還從來沒問過周顥,對面到底是個什麽人,和他有什麽關系。
問一問也沒什麽吧?
都當了替身了,總得知道白月光的廬山真面目吧!
不是長成殺生丸的那種絕色美男,他可不會同意!
“額……是誰的電話啊?這麽早打過來。”
很好!孟喬!你做到了!很自然地問出口了!根本一點也不刻意!
周顥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聞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慢條斯理地扣上了袖口,才緩緩抬起頭,露出他黑色碎發下同樣黑亮的眼睛。
“很好奇嗎?”
“有一點,”孟喬恨死了他這個吊人胃口的樣子,卻又愛死了他吊人胃口時帶著戲謔的帥臉,“一,一點點吧。”
“你聽不出來?”周顥驚訝道,“我以為很明顯呢。”
很明顯和你關系非同一般。
孟喬不是沒往弟弟這個選項想過。可他視奸周顥三年,知道周顥是獨生子。而且光是聽談話的內容,感覺更像是朋友,而非親人。
孟喬:“我是笨蛋,所以聽不出來。”
好麽,夢裡叫他笨蛋的仇他也要記。
周顥覺得好笑,把解鎖後的手機交給他,竟然是讓他自己看。
孟喬宛如拿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拋了兩下才接住。“乾,幹什麽呀!不要這樣!這怎麽好意思!”
然後他很誠實地睜大眼睛,把第一行的名字看了個清楚:譚瑄。
“我媽姓譚。”周顥提示道。
姓譚?媽媽?哎?什麽情況?
龐大的信息量把孟喬淹沒了。他癡癡傻傻,好半天才能擠出來一句:“是你媽媽的私生子嗎?”
周顥的肩膀開始瘋狂抖動:“我替我媽謝謝你。”
孟喬於是知道自己猜錯了,瞬間紅了臉。
“是我舅的孩子。”周顥說,“比我小一歲,小時候和我一起在宛市生活。”
孟喬:“哎?”
周顥:“哎?”
孟喬的聲音小得如同秋後的蚊子呐呐:“我以為……”
“你以為?”
孟喬羞愧地低下了頭。
可惡,那周顥喜歡的人到底是誰?難道說根本查無此人嗎?
因為,根據他的觀察,周顥身邊實在沒有算得上親近的人了!
總不能是我吧!孟喬自暴自棄地想。
鬧鍾第二次響起,周顥說:“我該去上課了。”
周顥的周三只有第一大節和第四大節有專業課。孟喬第一次聽到這個課程安排的時候,表示了無比的同情。大清早起來,卻要上一天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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