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顥並沒有手下留情,孟喬看著自己還有三步就進村的最後一枚藍子,扁起了嘴巴。
“最後一個問題,”周顥說,“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忽然被暗戀的對象問到這個,孟喬不受控制地慌張起來,眼神躲閃:“為什麽都是戀愛話題……”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在,又不是什麽聯誼交友現場,聊這些東西,好怪。
“不是你先提起來的?怎麽能反過來怪我,”周顥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有,還是沒有?”
孟喬後悔不迭。
他就知道不該問那個蠢問題,這不是挖了個坑等自己跳進去麽?
“有……”孟喬遲疑著,說得很艱難,像是在難為情。
周顥忍不住揚起嘴角,覺得差不多可以了。他就是想聽到孟喬承認,哪怕不直接說出口。
孟喬接著把話說完:“……有很多。”
周顥:“………”
他的笑容就這麽凝固住了。
同樣凝固住的還有屋子裡的秋風。
孟喬的電話正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有節奏的旋律在客廳盤旋。孟喬得救似的站了起來,迫切地接起了電話,都沒注意來電的人是誰:“喂你好?”
“孟喬孟喬,我在來你家的路上,你們沒搬家吧?嬲——真的是擠死個人,喂?在聽嗎?”
竟然是孔韞知。
孟喬下意識捂住手機,看了一眼周顥。
最近孔韞知和他聊得挺多的,那就是個話嘮,孟喬基本就負責聽。
今天早上孔韞知問他會不會出去玩,他回了句應該會。沒想到這家夥的行動力這麽強,不是,也過於強了吧!
你們運動員都有什麽社牛症嗎?
“在是在的,”孟喬說,“你沒說你要來我家啊……”
“不是要出去嗎?所以我開車來接你,”孔韞知又說,“但是我堵在橋上了!”
孟喬抬手擦汗:“今天是放假第一天啊……”
不堵車才會有鬼了。
“我忘了嘛!開車出門才發現,我九點多出門的,現在還沒到,唉,用跑的都跑過來了。”
語氣裡是十足的懊悔。
孟喬有點傻眼,他之前覺得孔韞知像個腹黑,難道本質是個憨憨嗎?
“那,那你等等吧……沒多遠了。你還記得路嗎?”
“是誰?”周顥站了起來。
孟喬很難回答,他都有點凌亂了。
“怎麽還有別人在啊?你朋友嗎?”孔韞知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
孟喬:“………”
於是就這樣,屋子裡變成了三個人。孟喬還是用經典問句開頭:“要喝點什麽嗎?”
孔韞知大手一揮:“不用,有礦泉水來礦泉水,沒有的話白開水就行,別的不敢多喝。”
於是孟喬盡地主之誼,給全國冠軍倒了滿滿一大玻璃缸子的涼白開。
“謝謝,得救了,天還真是熱,嬲,都十月份了……”孔韞知人高馬大的,看著比普通人還要怕熱一點,“你們剛剛在玩什麽?”
說完看了眼茶幾上的棋盤:“該不會是玩跳棋吧?”
周顥兩手抱懷,雲淡風輕:“對於你來說可能比較幼稚,但對於我們來說剛剛好。”
孔韞知笑了起來,裝作看不懂周顥冷冰冰的眼神,摟過孟喬的肩膀,問:“喬喬,什麽時候出門?”
周顥的目光就落在了孟喬的肩膀上。
“你還沒有被堵怕嗎?”孟喬推開他,“好堵,又好熱。而且出去的話,要去哪裡?”
孔韞知被問到了:“確實……”
他這幾年的娛樂活動少,他自己也不是多喜歡出門,主要是在家裡待著實在無聊。他休假的時間不湊巧,朋友們該有約的都有約了,沒人陪他消遣。
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個孟喬。
……還有一個疑似對孟喬很有佔有欲的基佬。
瞧瞧,這一臉嫌棄他打擾了他們二人世界的眼神,這恨不得把他捏碎了扔出去隨風飄散的嘴臉……
怎麽又把臉扭過去了?
“既然有三個人在,”孟喬清清嗓子,“我其實有一個夢想……”
孔韞知拿著手柄,懷疑地說:“你的夢想就是一等三然後玩馬裡奧party?”
“不可以嗎?”孟喬拍拍從鄰居家拐過來的小孩,“我已經買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玩,四個人不好湊……”
孔韞知:“大家都第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八.九點鍾的太陽啊!大好的假期就在家裡打遊戲?”
他看了眼旁邊這個小屁孩:“還帶著小學生一起?”
小學生推推鼻子上的眼鏡:“我初一了。”
周顥:“你不願意,可以出去當太陽。”
孟喬:“可是他第一個拿手柄的哎。”
孔韞知:“不要揭穿我!等等,這個到底按哪?”
頹廢的假期就這麽熱熱鬧鬧地開始了。
所謂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孟喬把家裡壓箱底的零食都翻出來,擺了一桌子。
“我真的很久沒有這麽墮落過了,你們知道嗎?”孔韞知拿起一盒薯片,又放下,“可恨,人生怎麽會有這樣的煎熬?”
“你們連薯片也不能吃嗎?”
“倒不是說不能吃,”孔韞知再次把薯片筒拿起來,“就是盡量少吃,最好別吃。我是個很自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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