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陽喜歡他私下的溫和清純,也愛他職場上的雷厲風行,如果可以,他還想收藏他更多不為人知的面容,最好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元清闌打開電腦查看郵箱的工作報表,雖然目光定在電腦屏幕上,但余光總感覺有熱切視線往他這裡瞟。
換作以前,他肯定會下意識回望過去,今天卻忽然有點忐忑。
他感覺俞景陽在觀察他,但又不確定是怎樣的目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眼神去確認。
自從昨晚洗腳開始,他就變得有點敏感多疑,俞景陽的存在感莫名增強,讓人越來越難以忽視。
好在他沒能分心太久,元清傑連門都沒敲就冒冒失失直接闖了進來。
元清闌不禁蹙眉抬頭,看向毛躁小子的眼神掩飾是不住的厭惡。
“出去。”
在公司他最講究規矩。
沒有人會在他沒有同意的情況下破門而入。
以前他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進孫子辦公室都會有模有樣地敲門。
元清傑不以為意,一臉蠻橫,像等不及要分贓的土匪,生怕晚一步沒肉吃。
他以為辦公室只有元清闌在,對他這個堂哥他是服氣的,誰讓人家有手段能賺錢呢。
但卻沒有一點想尊重他的意思。
就因為他這個養子,老爺子連兒子都忽略了。
公司變成了他家的一言堂,而他們家卻只有有限的股份,甚至連中等項目的投資決策權都沒有,權力甚至還不如公司的某中層領導。
他不服,他全家都不服!
元清闌在公司連自己都不慣著,怎麽會容忍這個對他下黑手的臭小子?
他剛想懟人,還沒開口,只見剛才還在沙發上悠哉遊哉舒服坐著的俞景陽,慢悠悠從口袋摸出一枚打火機。
“啪”一聲打著,火焰竄起來。
“啪”一聲又蓋上,灼熱熄滅。
這常見的區區小動作,卻把剛才還一臉囂張的元清傑震住了。
雖然臉上看不太出來,但他的心臟跟著起起落落,瞳孔緊縮,全身肌肉呈緊繃防禦狀態。
一看就是應激狀態下的本能反應。
不只是他,元清闌看到俞景陽把玩打火機時也微微錯愕,繼而對上俞景陽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頃刻想起了什麽,眼皮一垂,把不經意漫上的一點揶揄之色蓋住了。
元清傑臉色難看,神情不忿,氣鼓鼓看著繼續把玩打火機的俞景陽,憋屈得胸膛不斷起伏。
讓人更難以平複的是,俞景陽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嘴角掛著譏笑,明明那麽隨意悠閑,卻讓他感受到了滿滿的壓迫感。
這個人還跟以前一樣討厭。
簡直就是元清闌的走狗!
元清傑握緊拳頭在心裡咒罵。
俞景陽顯然對他沒多少耐心,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再次投來,幾乎同時,元清傑就下意識轉身抬腳拉開門出去了。
他甚至感覺都沒收到大腦的指令,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屈服了。
屋裡的倆人強忍笑意,努力將悶聲憋在喉嚨與胸腔,連習慣端著的元清闌都沒繃住,笑得眼睛都亮了。
為了保持形象,在元清傑敲門之前,他不得不抬手將揚起的嘴角又按了回去。
元清傑之所以懼怕俞景陽手裡的打火機,純屬是因為曾經被整治過,有陰影。
高中時,元清傑他們學校的校花喜歡元清闌。
都不在同一所學校,他還專門請假來參加元清闌他們學校的運動會,隻為替參加短跑項目的心儀女生加油送水。
元清傑本就不服爺爺偏愛元清闌,平時在家爭寵、搞破壞也就算了,現在,居然趁人不注意,偷偷潛入元清闌他們的更衣間往他鞋裡放碎玻璃。
他以為大家都在換衣服,元清闌又上廁所去了,不會有人注意他的小動作。
然而正巧俞景陽來找元清闌,目睹了他陰暗的惡行。
要是換作以前,俞景陽暴脾氣上來,肯定要暴捶他一頓出氣,讓他再也不敢找事。
然而,他跟元清闌接觸多了,被潛移默化影響,慢慢收起了戾氣,把自己改裝成了一個文明人。
他也不打元清傑。
只是圈著那小子的脖子將人拖拽到了廁所。
然後關上門,抬手用力摁住他的肩頭定在牆上,在他囂張又驚恐的注視下,從口袋摸出了一枚打火機。
元清傑剛開始還罵罵咧咧,後來眼看自己無路可逃又打不過俞景陽,嚇得都快哭了。
為了讓他長教訓,不管他怎麽保證求饒,俞景陽都不理會,直接拿打火機燎了他一片頭髮。
待聞到燒糊的焦味,元清傑徹底崩潰了,猛然“哇”一下哭出聲來。
他喜歡的校花是個標準顏控,尤其偏愛元清闌那張臉。
現在他的頭髮被燎得比狗啃的還難看,還怎麽追女神,甚至還怎麽見人!
俞景陽看他認慫很滿意,收起打火機拍了拍手,睥睨著滑溜蹲在地上的元清傑警告,下次再搞小動作就給他剃光頭。
一次教訓,終身難忘。
他也不是沒想過報復俞景陽。
後來他帶人在巷子裡堵過俞景陽一次,他不僅見識了俞景陽打架狠厲,還又被燎了一次頭髮。
那時他才確認,他媽的俞景陽有兩副面孔,他真惹不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