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麗的大自然,空曠的視野,讓他心中的堵塞終於得以疏通舒服一些。
最近元清傑又開始頻頻找事,還錄下了讓他們夫夫關系破裂的視頻。他知道,這種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最應該指責的就是俞景陽。
但他私心還是不能不遷怒元清傑。
誰他讓多管閑事的。
如果自己不知道,現在也不會和俞景陽鬧到要離婚的地步。
各種難聽的狠話也說出去了,現在誰都下不了台階。
“好,你放心,我們手上的證據充分明了,這次一定能重辦元清傑他們。”
黎晨多少知道一些他們兄弟之間的恩怨,他向著元清闌也並不只是因為他們是朋友,而是元清傑那人的手段太髒太過了。
幾次三番要害自己的哥哥,還利益熏心想當公司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就他那幾個賊心眼,根本擔當不起那份重任。
眼看就要能將元清傑繩之以法,黎晨以為元清闌會很高興,但沒想到對方今天明顯不在狀態,心情懨懨的,皺著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元清闌向來敬業專業,不會把個人情感帶到嚴肅場合,雖然他們今天只是私下見面,但談論的還是正事,對方卻頻頻走神,望著遠山發呆。
“你跟俞老板吵架了?”
黎晨站在元清闌身邊,看著遠處的山川晴空笑著詢問心中的猜測。
聞言,元清闌側頭看他,勉力笑笑,故作輕松道:“這麽明顯嗎?”
黎晨向來也直接,並不迂回,而是重重點頭。
哎,說到底人間哪兒有真的無情客啊,只要被愛情牽絆住,誰也逃不了其中的煩擾。
“哪兒有不吵架的兩口子啊。”
黎晨見過他們夫夫在一起的樣子,明顯就愛得真誠濃烈,他不認為他們會有化不開的矛盾。
但話又說回來,生活是最平淡瑣碎的,在日複一日的重複中難免磕磕碰碰,只要還愛著對方,就要學會給彼此機會。
“我就是不確定,他到底愛不愛我。”
黎晨不是外人,具體的事兒元清闌不會說,但心頭的疑惑倒可以講出來一起揣摩。
可說出來的一刹那,他又有點後悔。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黎晨這個局外人怎麽能懂?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黎晨雖然現在單身,但並非沒有談過戀愛。
愛的越真誠,患得患失就越多。
因為我們都怕深情被辜負,怕一廂情願隻感動了自己,而對別人可有可無。
“愛不愛你,你應該直接問俞老板。我覺得這世界上沒有誰比他更有資格。”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黎晨說得對,他們需要冷靜下來的溝通,而不是歇斯底裡的指責。
可,可狠話都放出去了,現在再收回來太丟臉了。
元清闌做不到。
而且,他只是想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並沒有原諒對方的意思。
畢竟各種證據擺在那裡,他做不到自欺欺人。
黎晨走後,元清闌回到自己車裡,猶疑再三,還是把俞景陽的電話號碼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他抬手撥通對方的電話,故作強勢地試探道:“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見,別遲到。”
如果俞景陽敢回答一聲好,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元清闌忐忑又憤憤地想。
他以為俞景陽肯定會忙著解釋,剖白自己的內心,如此他就有了台階下,有些事他們就可以見面再談。
但是,可能俞景陽真的氣壞了,也無奈了。
他找了元清闌大半天都找不到人,又氣又憋屈,現在,直接露出痞子本性,開始耍無賴:
“我不離!不行你告我去吧!”
元清闌:……
第55章
元清瀾幾乎什麽樣的俞景陽都見過, 但至今還真沒見過他公然對自己耍無賴,聽那語氣這是纏定他了。
雖然他心裡還有氣,但聽到俞景陽有些混蛋風格的堅決篤定, 著實松了一口氣, 也有點欣慰。
他好像也沒自己想得那麽不在乎。
但現在就不清不楚地原諒他元清瀾也做不到,說著說著倆人又繼續嗆起來了:“你憑什麽不離, 結婚是兩個人的事, 離婚一個人就能決定。”
直接掰扯你愛不愛我, 他真有些說不出口,於是自然而然就通過某種旁敲側擊的打擊式對話,逼迫對方顯露真心。
俞景陽不理解他這些彎彎繞的心思,但覺得自己也挺冤枉委屈的。憑什麽就非要給他按一個喜歡余熏的帽子, 還連解釋都不聽就離開他。
就算要離婚, 也要當面說清楚啊。
“反正我就是不離,我也沒喜歡過余熏。不管你信不信, 我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你了, 甚至可能還要更早!要不是怕告白了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不可能等到現在!”
終於,終於, 他把積攢在心口這麽多年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俞景陽長籲口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暢快。
從高中就喜歡他?
這麽多年一直暗戀他?
這下真把元清瀾整不會了。
他怎麽什麽都沒發覺啊。
眼看天色漸暗,黃昏裡的初秋曠野沾著潮濕的涼意, 看樣子是要下雨。風越過車窗撲在駕駛位上的人臉上,本該讓人更清醒, 卻怎麽也吹不盡元清瀾心中的疑惑和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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