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主要是說給元清闌聽的。
他的兒子,他太了解了。
從小懂事乖巧又努力上進,很少讓父母操心。
但正是由於這份過早的成熟懂事,反而讓父母心疼。
他總喜歡為難自己、逼自己,定下的目標不論多辛苦困難,都要逼自己完成。
他是元氏的繼承人沒錯。
但他也是他們的兒子啊。
為人父母,哪兒有舍得孩子辛苦受累的。
“結婚後你們住哪裡?”
元母想讓他們住家裡,但又覺得不太合適。首先離公司遠不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有自己的空間,估計沒人願意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生活。
而且還是新婚夫夫,光是想想,就有很多不便。
“我們昨天商量過了,先住我家吧。”
俞景陽在梧桐牧場後面有一棟獨棟小別墅,大多時候他在牧場睡,但結婚了肯定得有自己的家。
而且他和元清闌商量過了,等處理完公司的急務,清闌就回家專心養胎,所以離市區遠一些反而更好。
“我回公司處理完一些事情後,打算休一段時間長假。”元清闌以在國外發生車禍受傷為由,想安靜生活一段時間。
雖然他和俞景陽匆忙結婚了,但還有好多事要考慮解決,懷孕的事兒到底有些難以啟齒。
他已經好幾年沒好好休息過了,如今新婚燕爾,多休息一段時間也是應該的。
吃完早飯,俞景陽開車載著元清闌直奔民政局。
他們像所有新婚夫夫一樣,全程緊張又生澀,明明都是在生意場上操控全場的人,如今跟普通的新婚青年沒有絲毫分別。
雖然只是一場形式婚姻,但可能也是被現場充滿喜悅的氣氛感染了。
畢竟來這裡的一對對都是蜜裡調油的好,元清闌和俞景陽微微朝對方側著頭,笑得燦爛又明媚。
直到他們從民政局出來,雙雙在車裡坐定,一個人拿著一個紅本本,你看我,我看你,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出聲。
命運有時候可真有趣,沒有任何戀愛經驗、也沒結婚打算的兩個人,忽然就成了已婚人士,現在想想,依然跟做夢似的。
“元先生,以後請多多指教!”
俞景陽將自己的小本本鄭重遞給元清闌,對方抬手接過,跟另一個紅本一起放進裝著證件的手包裡,仔細拉好拉鏈,迎著俞景陽調笑的目光,他輕咳一聲,故作鎮靜道:“好說。”
就這樣,從昨天到今天,不到24小時倆人就迅速結為了夫夫,元清闌側頭透過車窗看外面速速退後的風景,心中是說不出的平靜,對未來也不再恐慌。
上午從家裡出來時,元母叮囑他們,今天要回家住一晚,順便收拾下元清闌的行李,明天再搬到俞景陽家去住。
雖然只是領了證,而且自家孩子也是男孩,但元母還是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整個晚上都依依不舍拉著元清闌在客廳說話。
俞景陽擔心他懷著孕坐久了會累,一直在旁邊轉來轉去刷存在感。一會兒給元清闌拿過去一個更柔軟的靠枕,一會兒又去廚房給他盛一晚濃濃的烏雞湯……
後來,看嶽母還沒有放人的意思,俞景陽也不敢催促,隻好挨著元清闌坐下,一邊側著身插話聊天,一邊悄悄伸出手給他按摩腰。
元清闌被摸得有點癢,也怕媽媽看見他們膩歪的小動作,胳膊往後一伸,探手摁住還要動作的手,然後抬頭給俞景陽一記自行體會的眼神警告。
終於,元母說累了,有了倦意,而且她看得出來俞景陽很心急,明明想讓她趕緊結束,臉上卻還端著熱切笑意,弄得她也不好意思再耽誤孩子們的好事。
元城早就困得上樓休息去了,元母一走,俞景陽馬上湊近元清闌耳邊,壓低聲音問他還好嗎?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元清闌自然沒有過懷孕經驗,而且還是一個大男人,忽然被俞景陽當溫室裡的花朵關照,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他又不是真的小嬌妻,實在沒脆弱到如此程度。
元清闌的房間在二樓最角落的位置,跟父母的房間隔著客廳和走廊,待來到臥室,這裡完全是他們的私人領地。
好多不方便說的話,終於可以明白講了。
“你別這麽大驚小怪,弄得我媽還以為我怎麽了。”
尤其是曖昧的揉腰舉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幹了啥。
俞景陽到沒往那裡想,就單純擔心他的身體,畢竟都沒經驗,下意識會覺得肚子裡的孩子很脆弱。
元清闌輕車熟路從衣櫃拿了兩套睡衣出來,一件給自己,一件給俞景陽,然後率先進浴室洗澡了。
俞景陽好久沒來他房間了,四下走走瞧瞧,發現了好多跟自己一樣的同款。鞋子、衣服、行李箱、帽子……好多都是元清闌給自己買時,順便也給他帶了一份。
隨著嘩嘩的水流聲從浴室清晰傳來,啥都沒想的俞景陽漸漸開始思想不乾淨了,洗澡、上床、睡覺……好像終於明白過來什麽是新婚夫夫了。
他坐在正對著雙人大床的沙發上,雙手交疊搭在腿上,無意識地揉搓指腹,仔細聞,屋裡還隱約能嗅到元清闌熟悉的香水味。
那麽清淡、那麽悠長,如果躺在一起,肯定會被裹挾其中……
“咚”一聲!
浴室驀然傳來鈍響,扯開領帶想入非非的俞景陽馬上回過神來,騰然起身往浴室走去,抬手握住金屬把手推開門,薄霧繚繞的浴室裡是大把若隱若現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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