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夫婦大部分時間都在用心喝茶。回話也基本上全是“嗯”、“是的”、“等孩子回來再說吧”、“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而俞景陽的媽媽許月漫全程像個木偶娃娃,端莊優雅,溫婉有禮,只是卻感覺沒有什麽人情味。
基本就是丈夫的附屬品。
特別讓人想揭開她冷淡的皮囊,看看心裡住了個什麽怪物。
就真讓人憋屈壓抑。
想到這些,元清瀾就又同情俞景陽,又慶幸他不像這對混帳父母中的任何一個。
“你們商量好什麽時候辦婚禮了嗎?”俞攀自覺這是老俞家的大事,等兩家聯姻的消息一出,絕對又是一記業內大新聞,俞氏的股票馬上就水漲船高。
“婚禮的事兒不急。”元清瀾向來不怕碰到硬茬,在商場上這麽多年,什麽三教九流沒見過,要不是俞攀是俞景陽的父親,敢招惹元氏,他肯定會讓對方一次就長記性,“我們還沒商量好。”
俞攀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的:“婚禮本來就應該交給我們父母操辦的。我們知道你們年輕人忙,沒事,只要定了日子,你們什麽都不用管,我和他媽來打點。”
說完還朝他夫人使了個眼色。
許月漫收到指令,馬上附和:“對,到時候我一定全程盯著,給你們一個最完美的婚禮。你和景陽從上學時就認識,現在關系更進一步,我們看著就高興。”
多麽賢妻良母的回答啊。
幸虧俞景陽今天不在現場,否則看著這麽成熟的一對表演大師,估計要當場爆炸。
“我和景陽都不太想高調,結婚也是感情使然,並沒有權衡過任何利弊和得失,更不是一場交易。”他的語氣始終平和,但每一句又帶刺意味深長。
“你了解他的脾氣,如果讓他知道有人就這他的婚姻做文章,到時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再被媒體添油加醋地胡亂報道,別說是強強聯姻了,只怕最後會是一場鬧劇。”
俞攀表示不同意,剛要張嘴說話,又及時被元清瀾打斷。
他繼續道:“我的建議,我們的婚事你們就當作不知道,也別去問景陽。鬧大了他可能會公開毅然斷絕父子關系。”
俞攀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知道這種事他兒子肯定能做的出來。
今天來元家,也不過是料想元家是體面人,怎麽也得給他們三分薄面。
以後在生意場上遇到,也能求個合作得點利益。
沒想到元清瀾這麽不近人情。
甚至他的父母感覺都要聽兒子的。
“話是這麽說,但他畢竟是我們的兒子,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總不至於我們連他的婚事都絲毫不能過問吧?”
俞攀不依不撓,看來是打定主意不想白來一趟。
說話的語氣感覺都開始威脅人了。
“孩子長大了,我們父母要尊重他們的想法,景陽也一樣,隨他們去吧。”
元城怎麽說也是長輩,他率先肯定兒子的想法,希望俞攀能適可而止。
“叔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星輝公館那個樓盤是我們拜星子公司主要投資的。如果我們始終拖著資金不就位,一年,兩年,甚至更久,你說其他壓了資金的投資商能耗得起嗎?”
拜星這邊是最大的投資者,某種意義上,它直接決定了樓盤開發的速度。
俞攀在這個豪宅項目上也砸了不少錢。
當然,如果拜星拖著,對自己公司也不利,直接影響盈利和回款。
但他家大業大,現金流豐厚,可以完全無後顧之憂的對打。
俞氏就不一定能抗住了……
再說,俞攀向來貪婪,巴不得能連夜賺快錢。
元清瀾話說到這份上,今天的親家會面勝負已定。
元城夫婦默契起身,打著哈欠下逐客令:“那個都十點了,醫生讓我們養生,我們老人家要早點睡了,你們回去的時候路上注意安全啊。”
說著就超兒子使了個眼色快速閃人。
“你這麽無情無義又不擇手段,俞景陽他知道嗎?”
俞攀氣急,也不裝慈父了,他再想巴結元氏也無法忍受這毛頭小子老對他陰陽怪氣。
元清瀾看他惱羞成怒,終於露出可憎表情,心中無比暢快,甚至想拍視頻給俞景陽看。
“如果讓景陽知道了你們來過這裡,或去問他結婚的事,那星輝公館肯定就不會順利動工了。”
元清瀾跟著起身,波瀾不驚地跟臉色氣成豬肝色的俞攀對峙。
他比俞攀高,任憑對方拿手指他瞪人,巋然不動的氣場也碾壓俞攀。
這些年他幾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上。
如果說談戀愛對他來說很難,還算有根據。
但在生意場上跟對手硬碰硬,他從來沒懼過。
最終,碰了一鼻子灰的俞攀帶著夫人揚長而去。
離開前,元清瀾還不忘再給他猛然一擊。
“當年你家的玻璃,是我和景陽一起砸的!”
他就得讓俞攀知道,他對俞家的事兒什麽都知道。
他就得讓俞攀知道,他和俞景陽夫夫一體,同仇敵愾,沒人可以離間。
他也知道,對於俞攀這種唯利是圖的人,就得讓他忌憚。
否則就可能損失慘重。
送走俞攀他們,元清瀾在心裡再一次感歎他父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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