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覓:“好的!謝謝學長!”
這個時候倒是叫得甜。
大概四五點的時候,曲秋水提著大小包的行李回來了,簡直像在家過了個大長假。
“你進貨回來了?”許覓樂道。
“沒良心的,”曲秋水往許覓桌子上放了個小盒子,“給你帶的藍莓蛋糕。”
“謝謝秋水哥,謝謝小長假,”許覓道,“我今天推文素材有了。”
許覓立即深情並茂地來了一段,“平城大學室友情如此感天動地,在此時此刻,尤其要點名表揚魅力無限的曲秋水同學,此外附上美照一張,帥哥可以加他微信哦~”
曲秋水噗地笑出聲,“你以為我上學校公眾號相親呢,還美照一張。”
許覓把買的火龍果分給曲秋水一個,道:“我也就說說,我還想再活五百年。”
曲秋水笑著戳他的背,兩個人打打鬧鬧著,忽然,又有人回來,張沸背著書包走進宿舍,面無表情地在桌子前坐下。
曲秋水立馬停了動作,看了他一眼,張沸沒抬頭。
曲秋水也不笑了,把衛衣帽子往頭上一戴,說:“我出去一下。”
許覓“啊”了一下,停下來,湊過去,正想問問怎麽了,結果下一秒,張沸抿著嘴,一言不發地直接爬上床,床簾一拉,簡直做足了避不見人的姿態。
許覓在微信上給曲秋水發消息:你去哪了?你倆這搞什麽呢?
曲秋水回得很快:來小樓梯找我[心碎]
許覓趿拉上毛絨拖鞋,拿著鑰匙出去了,在樓道碰見梁先尋提著飯上來,“學長,我先出去一下下,你把飯放我桌子上,謝謝啦。”
梁先尋低聲應了,“嗯。”
小樓梯在兩棟宿舍樓中間,往裡走,兩邊樹木很多,階梯幾乎荒廢,平時沒什麽人來。
許覓爬上去,周圍愈發安靜,曲秋水坐在一節破樓梯上看手機,冷風呼呼地刮,他還穿著一條破洞褲。
“怎麽了?”許覓坐到他旁邊,試探地問,“吵架啊。”
曲秋水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親了他一下。”
許覓腦袋轟了一聲,“張沸生氣了?”
平日裡大家打打鬧鬧也看得很開,張沸一直說自己是直男,於是曲秋水也向來很注意和他的距離,雖然他性格有時候不太著調,但也不會做什麽過界的事情。
曲秋水這句話一說出口,許覓真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曲秋水垂下眼,“不知道,但是不跟我說話了。”
許覓緩緩神,繼續問:“怎麽突然就親了啊?”
曲秋水想了想,說:“紀善文不相信我這麽快找了個男朋友,我為了證明給他看,就拽著張沸親了他一口。”
“我跟他道歉了,但他沒搭理我。”
許覓認真想了,道:“水兒,這事,你確實做得不對……”
“我知道,”曲秋水苦惱著,“但我真的沒辦法,紀善文像隻陰魂不散的鬼,快要把我逼瘋了。”
許覓道:“你們或許得再談談,張沸不是那麽死心眼的人,你們說清楚了,興許就沒關系了。”
曲秋水兩指夾著手機在半空中晃,聞言,他把手機抓進手裡,直到感覺手機被自己握暖一點,才開口:“好。”
曲秋水發了微信過去,在小樓梯這兒等張沸下來,許覓摸了摸他的背,先離開了。
許覓回了宿舍一會兒,張沸才起身。
許覓一直偷偷觀察著,看張沸出門下了樓,才終於放了點心。只要願意溝通就肯定還有和好的機會。
梁先尋給他帶的飯在桌上,許覓摸了摸飯盒蓋,還是熱的,他摸出微信轉帳過去,扭頭看著梁先尋的背影說:“學長,錢轉給你了,你記得收哦。”
梁先尋“嗯”了一聲。
許覓吃完飯,收拾好桌面,從自己的小盒子裡翻出一支白色藥膏,趿著拖鞋走到梁先尋邊上,小聲說:“這個你要不要用一下。”
許覓用眼神輕輕描過梁先尋的側臉,那晚的傷口結了痂,但周圍還是泛著紅,青紫的痕跡還很明顯。
打到臉上得多疼啊。
梁先尋敲動鍵盤的手指停下來,無所謂道:“沒鏡子,看不到,不想塗。”
許覓搓了搓指尖,“那我幫你?”
梁先尋朝椅背上靠,雙手很隨意地交疊著轉過身來,眼神很黑,說:“別手抖就行。”
“才不會,”許覓去洗過手,擦乾水珠,擠了藥膏沾在指腹上,眼睫毛在台燈下顫乎乎的,他凝眸湊近,在傷疤周邊輕輕揉勻藥膏。
指腹帶著涼意,貼在臉部的皮膚上,觸感過分鮮明,梁先尋垂下眼,滾了一下喉結。
距離很近的緣故,許覓臉上細小的絨毛格外清晰,皮膚很白,仿佛輕輕一掐就會有紅紅的印子。
梁先尋鼻梁上有一道很淺的印子,許覓看見,問:“你近視嗎?”
“嗯。”梁先尋說。
許覓:“我怎麽沒見過你戴眼鏡啊?”
梁先尋:“度數不高,不怎麽戴。”
許覓:“噢。”
這個輕聲一出,一道很細微的呼吸打在梁先尋耳側,他避了避,問:“好了沒有?”
許覓耐心揉勻最後一點藥膏,“馬上馬上。”
梁先尋鼻間都是這股藥味,倒是不難聞。許覓塗好後,繼續彎著腰盯他的臉,又靜了兩秒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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