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重新回到娛樂圈,靠著在歷史正劇裡飾演少年將軍一炮而紅開始,做了很多的突破,但最後火的永遠都是人設類似的角色。
雖然他其他的角色也演得不差,但是作品的撲爆本就是玄學,久而久之,無論是觀眾還是選角導演都更容易對他產生刻板印象,給他的劇本也越來越同質化,所以才有網友說他只會拍歷史劇和家庭劇。
“紀朗,”傅星徽不讚成道:“娛樂圈的更迭是很快的,你的劇續不上,熱度也會跟著下降,這樣接的劇本就會更差,陷入惡性循環。”
紀朗下意識想反駁說可他就是膩了,可話到嘴邊,他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從十幾歲的時候,傅星徽就不喜歡他三分鍾熱度的衝動性格。
今天氛圍很好,他不想和傅星徽拌嘴。
龍鳳燭的燭火搖曳,黑暗能給人更多的安全感,也會滋生更多幽微的情緒。
紀朗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生硬地轉了話題道:“哥,你覺得徐晟南最後會回來嗎?”
傅星徽還替他揉著手,他知道紀朗大概率是不想聽他嘮叨了,也沒再多說,歎了口氣,踩著他的台階下了,“年少時沒辦法愛的人,在自己獨立之後又重新回到眼前,任誰都沒辦法拒絕吧。”
他說完這句話,屋內的燈忽然閃了閃,重新照亮了房間。
有些在夜色裡顯得自然的事和更容易說出口的話,在亮如白晝的燈光照射下也顯得突兀起來。
傅星徽沒再說下去,松開紀朗的小臂道:“不早了,這會兒也來電了,我得回去了。”
“就在這兒住吧。”紀朗突然邀請道。
“啊?”
“你還沒來我家住過呢,就當是給我家添點人氣。”紀朗沒給傅星徽反駁的時間,直接把人推進了主臥的浴室。
“哎我沒帶洗漱用品。”傅星徽穿著整齊地站在浴室裡,無奈地看著守在門口的紀朗。後者卡著門,反正就不讓他出去。
“一次性用品我這兒都有,乾淨的沒穿過的衣服也有,你洗完什麽都有了。”
傅星徽頂著一腦門兒黑線,文明人總是掰扯不過無賴,他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關上門開始脫衣服,等他洗完出來的時候,門把手上還真的掛了個小手提袋,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睡衣和內褲。
傅星徽穿好衣服出來,紀朗正在屋裡彈鋼琴,他臥室有一塊專門的平台,旁邊是落地窗,中間擺著黑色的鋼琴,見他出來了,紀朗停下手,喉結不動聲色地滾了滾。
“渴了?”
紀朗搖搖頭,把人拉到琴凳上坐下,“我剛彈的……”
“《送給星星》?”傅星徽就聽了一點兒就聽出來了,卻沒料到他話音剛落,紀朗那雙眼睛就亮了。
“沒有歌詞你也能聽出來嗎?”紀朗問。
“你彈的像是那天滑冰的版本。”
紀朗的手在白色的琴鍵上無意識地摩挲著,聞言突然彈出了一個雜音……像是差點露出端倪的心事。
“我教你彈吧,哥。”他望向傅星徽的手。
“行啊,不過我可能學不太會。”傅星徽倒是頗為配合地伸出手。
紀朗的目光在他手上停了片刻,忽然做了個深呼吸,而後才把自己的手搭在琴鍵上,為了讓傅星徽學,他隻彈了一句右手的動作。
“你試試?”
傅星徽點點頭,照貓畫虎地把手搭在紀朗方才放過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冰涼的琴鍵上仿佛還有溫度。
他沒學過琴,手顯得有些僵硬,手指繃得直直的,聲音有些磕絆,正摸索著,紀朗的指尖忽然碰上了他的第二節 指骨。
“稍微放松一點。”他抬了抬他的手心。
傅星徽試了試,依舊不得其法,紀朗看了他一眼,毫無預警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這人年紀比他小,手卻比他大,恰好能蓋住他的手,彈琴的手指修長又漂亮。他們手指貼著手指,十指連心,最敏感的位置輕微而細膩地碰觸著、躲閃著,在黑白交錯的琴鍵上,彈出毫無章法卻讓人心猿意馬的音符。
腰間忽然一熱,紀朗的左手摟著他的腰往中間帶了帶,微濕的手掌一觸即分,留下一點兒讓人分心的涼意,傅星徽的眼皮跳了一下,卻沒有低頭去看。
他們湊得很近,尤其紀朗偏頭跟他說話的時候,氣息能落在他的耳朵上。傅星徽想掙開紀朗的手,卻又覺得毫無理由。
說不清緣由的,他再次從紀朗那裡感受到了一點壓迫感,甚至比剛停電紀朗抓住他的手時要更為清晰。
紀朗的聲音很認真,像是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傅星徽也不知道自己半是走神地學了多久,居然還真的能被紀朗帶著彈出個七七八八了,正漸入佳境時,紀朗卻忽然松開了他的手。
“你用了我的沐浴露?”
傅星徽有些意外,“不是你讓我用的嗎?”
“沒,哥,我沒有不讓你用。”他避過了傅星徽的目光,看向一邊,“挺好聞的。”
“哦……”
“哥,”紀朗突然站起來,“你先練著,我去洗個澡。”
傅星徽望著他走得急切的背影,思考了片刻,把袖子卷起來,聞了聞小臂的內側,又重新把手指搭上了琴鍵。
可當他試圖去重複一遍剛剛紀朗教他的內容時卻發現,那些旋律他一點兒都沒記住。相比之下,他似乎對紀朗指尖溫度的記憶更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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