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徽:“……”
“咱紀朗弟弟又嘴甜又乖巧,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咱弟弟的事兒,心裡有鬼?”路朔開他玩笑。
傅星徽無奈地笑了一下,看了眼洗漱包,轉了話頭問道:“你有多帶沒開封的剃須刀嗎?”
“沒有欸,我現在用電動的多。”路朔說:“我去問問節目組有沒有備新的?”
“太晚了,別打擾他們了,”傅星徽說:“沒事,明天我就回去了。”
“回去?”
“小朔,”傅星徽說:“這節目我可能不會錄了。”
“為什麽?”路朔聽到他的決定顯然很意外,“你都簽了合同了,臨時退出要付違約金的。”
“我知道。”傅星徽說。
誠如路朔說的,現在他和紀朗根基都穩了,他的確不需要再像當年那樣操心紀朗可能要面對的輿論壓力了,其實繼續錄也沒關系。
但他不希望他和紀朗的過去成為節目組炒作的噱頭和工具。
路朔:“可是小朗好像挺開心在這兒見到你的。”
傅星徽抿了下唇,“是嗎?”
“反正我是這樣感覺的。”
傅星徽聞言有些沉默,說不出是什麽緣故,退出節目明明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可聽到路朔這些話的時候,他卻覺得心裡有點發悶。
“算了,我也不問了,隊長,我相信你肯定有你自己的考量……”
路朔正說著,微涼的穿堂風忽然伴著房門的吱呀聲吹進來,他打了個寒戰頓住話音,望向風的源頭。
“門怎麽開了。”他說著走過去把門給關嚴實了,傅星徽沒怎麽多想道:“風吹開的吧。”
而一牆之隔的門外,紀朗手腳冰涼看著那扇從裡面剛剛關緊的門,握著浴巾的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泛起了白。
他沒有半步停留,轉身一路快步走到別墅一樓的地下車庫裡,“嘭”得一聲摔上了車門。
劇烈的響聲在車庫裡回蕩著,驚擾了客棧附近棲息的烏鴉,一排黑色的鳥飛過去,對著紀朗“嘎嘎”了兩聲,直白地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車燈在夜色中啟動,隨著發動機聲響,寒冬凜冽如刀割的夜風順著車窗湧進來,灌進了紀朗單薄的睡衣裡。
他還沒來得及吹頭髮,水珠順著濕漉漉的發梢淌過他輪廓分明的眉眼,在他的臉上畫出明暗交替的線條,又滴落到他起伏的胸口上。
可能是風吹得眼睛太乾澀,他握著方向盤,微微紅了眼眶。
第6章 面條
再推開臥室門的時候,紀朗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異樣的神色了,他一邊拿浴巾擦頭髮,一邊笑著跟傅星徽打了個招呼,“哥,你醒了?”
“嗯,”傅星徽揚了揚毛毯道:“謝謝。”
“不用謝,路朔哥不在嗎?”紀朗把浴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環視了一圈四周。
“他洗澡去了。”傅星徽說。
紀朗“哦”了一聲,坐到他身邊,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
傅星徽垂眼一看,愣道:“剃須刀?”
“剛剛路朔哥說你忘帶了,”紀朗沒提自己專程出門去買的事,面不改色地扯謊道:“我正好帶了多的。”
“這麽巧,謝了啊。”
紀朗單手支著頭看著他,另一隻手伸到桌子下面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擺,“你別生我氣了嘛。”
傅星徽反問道:“不是你在賭氣?”
先是在衛生間堵他,生氣又委屈地故意說些不著調的話,後來又當著其他嘉賓的面夾他碗裡的花生米,宣示主權似的表達他們很親近。
“哥,”紀朗放低了聲音,“我餓了。”
“冰箱裡有吃的。”傅星徽說。
“我胃有點難受,吃涼的會疼。”紀朗低頭去撥他的手指:“我想吃你煮的面了。”
“你手怎麽這麽涼?”
“嗯,餓得低血糖了。”
“你會低血糖?”傅星徽明顯不信。
紀朗真假參半地說:“上部戲有體重要求,節食了大半年。”
傅星徽抽回手,紀朗便一直看著他,臥室柔軟的燈光在他臉上打下了一片人畜無害的陰影,格外惹人心疼,仿佛前不久還在生悶氣對他咄咄逼問的是另一個人一樣。
撒嬌對心軟的人來說簡直是毫無抵抗力。
紀朗又是那種偏少年氣的長相,標準的劍眉星目下長著一對臥蠶,笑起來很甜,撒起嬌來格外討巧,有些得天獨厚的優勢。
傅星徽被他盯了一小會兒,便無奈地敗下陣來,認輸問道:“想吃什麽面?寬的還是細的,素的還是葷的?”
“寬的,加個蛋就行!”
紀朗的目光一瞬間亮起來,過分明亮的笑讓傅星徽忽然有些晃神,好像夏天不小心透過樹葉的縫隙對視上了日光,讓人下意識的一怔。
察覺到傅星徽的停頓,紀朗問:“怎麽了?”
“就一次,”傅星徽移開目光道:“下回自己泡麵。”
“啊?”
傅星徽沒搭理紀朗的疑問,拎起外套往肩上一搭,“過二十分鍾下來吃。”
*
“好香啊。”薛寒路過廚房,見到裡面還有人,“星徽?你怎麽還在廚房?”
“紀朗餓了,給他煮碗面吃。”傅星徽端著煮好的面出來,清脆的綠葉上臥著金燦燦的蛋,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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