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們了,”傅星徽熟稔地邀請道,“也和今晚值班的兄弟們說一聲,周末我請他們吃飯。”
劉警官也嘿笑了一聲,“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兩人又就著年節的閑話寒暄了幾句,臨掛電話的時候,劉警官忽然壓低聲音道:“對了星徽,上回你給我的那條線,我查出了點眉目,是個涉黃的大窩點,我們大概最近準備就收網了,這件事只有我最信任的幾個兄弟知道,行動前我們會絕對保密。”
“你們的工作能力我一直很放心,”傅星徽停頓了一會兒,輕聲道:“不過,再等幾天。”
雖然他說得含蓄,但劉警官腦子一轉,就明白過來了傅星徽的意思。
只要不走漏風聲部署周密,掃黃哪一天都可以,他這樣說,就是有想借著掃黃“清掃出去”的人了。
他和傅星徽一向是互惠互利,傅星徽給他一些只有圈子裡才能接觸到的線索,讓他破案立功,他則替傅星徽幫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忙,譬如剛好卡著某人在的時候去掃黃。
“那我等你的消息。”劉警官說。
傅星徽笑了笑,“我也等您的好消息。”
他掛斷電話,天上恰好閃過一道極其耀目的閃電,隨之而來的是轟隆隆的雷聲,砸得悶響。
小周閑話道:“A市冬天一向很乾,今年不知道怎麽回事雨水格外多,還打起雷來了。”
傅星徽收起手機,似是回憶道:“我老家有種說法,說是六月飛雪,冬日打雷,都是鬼魂有冤無處訴,隻好去求老天爺幫忙。”
小周接道:“那看來今年這老天爺……該出手了。”
傅星徽低頭唇角微翹,半晌,他問:“冉杭給你打電話了嗎?”
他給冉杭的名片電話是小周的,如果冉杭來聯系他,就會打到小周那裡。
“沒有,”小周說,“他既然能和趙天勝合起夥來演我們,估計也不會輕易和我們有接觸的。”
“有些東西是演不了的,或者說,他還做不到表演得毫無破綻,”傅星徽說,“別的說不好,但至少,他是真的不想給趙天勝做情人。”
“你再等等吧,”傅星徽說,“他會想明白的,趙天勝能給他的,我也能給他。”
“可這個冉杭如果什麽也不知道呢?”小周說,“咱們之前可是在這些事上花了太多錢和精力了,但一直收獲不多。”
“廣撒網,多撈魚,只要能問到一句有效的信息,我們就不虧,”傅星徽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機,“而且我也不是什麽人都捧,冉杭有實力,也不缺野心和原則,他起來了,就是我的資源。”
在任何一個圈子裡,人脈資源都是極其重要的,今日的十八線,來日也可能成為大明星,他想和冉杭交易,就像當年高阮願意同他交易一樣。
又是一聲驚雷,A城這場醞釀一夜的瓢潑大雨終於下起來,車內的談話被浸濕在雨水裡,逐漸隱去了聲音。
但大雨並沒有澆熄年輕人的熱情,燈紅酒綠的商業街酒吧,依然活躍著無數飲食男女的身影。
大概是受到熱搜影響,小周把車開到酒吧附近的時候,酒吧門口和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這家酒吧的位置本來就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加上紀朗演過幾部出圈電視劇,知名度很高,狂熱死忠粉雖然不多,但對他有印象,想來看個熱鬧的路人粉卻不少。
酒吧的工作人員看起來很專業,一直在維護秩序,沒讓門口擠作一團,劉警官的人已經到了附近,但現場的情況在酒吧工作人員的維護下還算不錯,所以他們並沒有貿然過來。
“傅哥你在車裡等著,”小周問,“我去找紀朗?”
“我去。”傅星徽戴上口罩和鴨舌帽,又多拿了一頂,打著傘走進了雨裡。
夜晚燈光暗,他沒跟圍觀群眾一樣走正門,而是繞到後面的小道,找著一般店鋪都有的應急安全後門。
對沒來過這家店的路人來說,要在下著雨的晚上找一扇沒走過的門並不容易,但傅星徽看起來很從容,像是早就知道那扇小門在哪兒。
因為在它還不是一家酒吧,而是一家飯店的時候,傅星徽就來過了。
這裡曾經是紀朗最愛吃的一家燒烤店,他們常常在那裡一待就是好久,有時候吃得晚了,大門已經關上停止接待新顧客的時候,老板就會讓他們從小門走。
這些年傅星徽偶爾路過這裡,發現那家燒烤店早已被酒吧取代,店內的裝修也煥然一新,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那幾扇門的位置。
安全應急門在店背後的巷子裡,沒什麽路燈,也沒有人。
傅星徽舉著傘,按照記憶裡的路線在黑暗裡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摸索著,淅瀝瀝的大雨重重地落下來,單薄的傘面根本就擋不全被風吹斜的雨水。
他的褲腳和鞋子都被澆濕了,手機屏幕上也沾上了水
傅星徽稍微擦了擦,屏幕卻因為他觸碰亮起來,一條最新的推送橫在屏幕中央,傅星徽一下就看見了“紀朗”兩個字。
他頓住腳步解鎖了手機點進推送,發現就在他找路的時候,紀朗新發布了一條微博。
青年錄了條在家看電視的短視頻,配文是:“我要怎麽證明我真的在家呢/撓頭?”
底下的評論登時炸開了鍋,充滿底氣的粉絲瞬間紛紛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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