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工作呢。”
“那我在家等你,”紀朗拍了拍自己的電腦包,“我居家辦公就行。”
傅星徽腳步微頓,略向後偏了偏頭,看了他一眼,“你現在在做什麽,經營酒吧?”
“本科時候一起合作過的學長找到我,想和我一起開公司,目前還在初步嘗試的階段,工作也不少。”
紀朗解釋道:“酒吧生意其實挺一般,我開著也就是給自己留一個自在點的地方,加上對那裡挺有感情,不過邵傑上次鬧那一通也算是免費給我店裡做了個宣傳,這段時間生意都還不錯。”
“你不打算在娛樂圈待了?”傅星徽冷不丁問了句。
“如果有感興趣的劇本應該會拍,”紀朗說,“但不想簽公司了。”
傅星徽想到冉杭的話,問道:“你是不是和你經紀人有什麽矛盾?”
紀朗神色微變,傅星徽看了看他,提醒道:“留意他一點,邵傑會找上你,可能和他有關。”
“哥……”紀朗似是想問什麽。
“吃了嗎?”傅星徽打斷他道。
“嗯?”
傅星徽把衣櫃裡掛著的衣服還給紀朗,“去洗個澡吧,洗完吃飯。”
外面剛下過雨,饒是十分注意,紀朗的衣角還是淋濕了。
他愣了愣,望著傅星徽,劉海上的雨水從他的臉上滑落,滴在了桌上。
傅星徽睨著他笑了一下,“別發呆。”
等紀朗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傅星徽正在廚房熬湯,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紀朗坐在吧台上,手裡捧著傅星徽給他煮的薑汁,徐徐地吹著氣,“要幫忙嗎哥?”
“不用,”傅星徽解下圍裙掛好,調了幾個參數,對紀朗說:“還得煮一會兒,過會兒再來。”
紀朗自然而然地伸手搭住他的肩,把人往客廳帶,熟的仿佛這才是他家,他隨手撿起小桌上的書,意外道:“你怎麽在看這個?”
“隨便看看。”
書上密密麻麻全是筆記和注釋,紀朗的指尖突然頓住了,“你在自學麽?”
學歷上的差距,讓傅星徽一直不太好意思在他面前說這些,他沒回答紀朗,而是直接把書從他手裡抽了回來,徑直走到書房把課本兒塞回了書櫃。
紀朗絲毫不見外,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後頭,也就看見了整整一面的書櫃都是教輔和教材。
傅星徽的書櫃很精致也很大氣,顯然裝修設計師理想裡,這裡面應該擺滿了各種名著典籍,然而傅星徽本人並沒有這種高雅的覺悟,除了學習資料,就是一些劇本和他整理的筆記。
眼見著紀朗跟過來,傅星徽抱著肘,無奈地笑著承認道:“好了,是在自學,不過已經學完了。”
他說著把人從書房裡推出去,紀朗的眼睛卻亮起來了,“那你要不要學點別的?”
他從電腦包裡翻出來一本教材遞給傅星徽,“比如這個?”
傅星徽掃了一眼封皮,話音頓了頓,“這我都看不懂,學不會的。”
紀朗卻像是充滿耐心似的說:“我肯定能教會你。”
“真的嗎?”傅星徽翻著全是代碼的書,顯然不太相信。
“真的。”紀朗打開電腦,下巴搭在他肩上,手繞過去點開一個軟件。
他從最基本的代碼開始給傅星徽講,接受起來並不難,加上他有問必答,說得也很詳細,沒多久傅星徽自己就能寫一些基本的語句了。
紀朗坐在他身邊,手裡的薑茶又換了一杯,熱騰騰的白霧落在紀朗的臉上。
“哥,你看我說你能學會的。”
他突然放下茶杯,右手覆上傅星徽的手。因為還殘留著薑茶的溫度,他的手心的體溫格外燙,傅星徽下意識就要抽手,卻被紀朗自然而然地按下去了。
交疊的手落在鼠標上,傅星徽偏頭看了他一眼。
察覺到他的目光,紀朗笑著提醒道:“看屏幕,哥。”
他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便跳出來一個窗口,“這就是你手表上連著的程序,”紀朗對他說:“你往這裡輸我剛教你的那幾個語句。”
傅星徽從紀朗的手心裡把手掙出來,雙手搭在鍵盤上,旁邊擺著他剛剛認真記的筆記。
傅星徽的字看起來很舒服,是那種極其工整標準,一看就是下了功夫一筆一劃認真去寫的,盡管稱不上有多華麗好看,卻格外賞心悅目。
他照著筆記上記的一點一點輸入在紀朗給他指的位置上,回車鍵敲下去,軟件界面的地圖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小人兒。
“這個是你,哥。”紀朗指著那個藍色的小人,又指著藍色小人旁邊幾乎和他緊緊挨在一起的紅色小人,“這是我。”
他們並肩被定位在傅星徽的家裡,紅色小人的頭頂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哥,給你看個好玩的。”說完他站起身,去了傅星徽家的陽台,遙遙地往室內喊:“哥,你看到了嗎!”
傅星徽望向屏幕,就看見兩個小人在屏幕裡拉開了一段距離,與此同時,紅色小人頭頂的笑變成了大哭,看起來格外滑稽。
等紀朗回到他身邊坐下的時候,那個哭臉又破涕為笑,像是臉色說變就變的小孩兒似的。
傅星徽先是覺得好笑,忍不住跟著笑了好一會兒,可笑完,他的心卻莫名變得柔軟下來。
窗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紀朗拉上了,屋裡也更暗了,但因為傅星徽的視野卻因為映著紀朗那一身亮色的睡衣,變得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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