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徽的眸色一凜,方才身體還殘存的一點失神頃刻間消失殆盡。
他看了紀朗一眼,紀朗卻沒有識趣地離開。
“五分鍾之後給你打過來。”傅星徽對小周說完,先是掛斷電話,又看向紀朗,“正事,別鬧。”
“你真的把我當情人嗎?還是什麽豢養的寵物?”紀朗望著他,加.深了手裡的動作。
傅星徽的身體本能地抖了一下,紀朗扶著他的肩膀吻上來道:“需要的時候就讓我來,一有事就讓我走。”
“你沒必要知道。”傅星徽說。
“我非要知道。”
“你要是不告訴我,”紀朗說,“今天你不要想給他回電話了。”
“紀朗……”
“傅星徽,”紀朗加了根手指,對上他因為身體的刺激有些渙散的目光,“你不是早就看到那天晚上的通話記錄了嗎,你不好奇我幫你接了高阮的電話之後,為什麽會打那麽長嗎?你不好奇我們說了什麽嗎?”
傅星徽微蹙著眉,跟隨著紀朗的動作頻率輕聲喘.息著,他的手攥著枕頭,手腕上帶著的黑色手表襯得他膚色很白。
他忍不住吐槽道:“你怎麽總喜歡在這種狀態下問話?”
“不在這種狀態下問得出來嗎?”紀朗反問他。
“你先松手,我給小周回完電話之後告訴你。”
“不用,”紀朗說,“五分鍾,能幫你弄出來。”
傅星徽:“……”
*
十分鍾後。
傅星徽打完電話從書房出來,就看見了端坐在沙發正中的紀朗,他手裡玩著和他腕上手表相連的電流手環,看見他出來,很輕地歪了下頭。
他理了理衣服,坐到旁側的沙發上。紀朗瞟了他一眼,挪到沙發邊側最靠近他的位置。
傅星徽看了看他,開口道:“繪苑是我的。”
“猜到了。”紀朗道。
“吳良出事的時候,有很多性工作者並沒有被警方帶走,或者是拘留之後,又放了回來,”傅星徽說,“我那裡有完整的名冊,接手玉堂紅海的時候,我找到他們拿到了很多……用網絡上的話來說,應該叫爆料。”
玉堂紅海的事之所以鬧得那麽大,是因為它牽連甚廣,會員更多半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更有不少圈內的大明星。
當年的小周從銀行取了幾千萬,一個一個地問那些外圍女,按爆料的價值當場給錢,願意提供視頻錄音證據的,還能更多。
邵傑的事情,就是某個外圍女爆料出來的。
“邵傑有一個很‘恩愛’的地下女友,即使是在外面嫖.娼,也非常在意女友的感受,對她有求必應,隨叫隨到,可是後來,他們卻突然分手了。”
“接觸邵傑的那個女人說,按照邵傑精.蟲上腦時的措辭,是他的女友意外撞破了他的一些秘密。”
傅星徽說:“我很好奇是什麽秘密。”
“所以,”紀朗問,“那些接吻照和錄音,其實都是邵傑在玉堂紅海的嫖.娼對象提供的,是嗎?”
傅星徽很輕地點了點頭。
從一開始借助賣.淫.女的信息,找到邵傑常去的一處隱匿的賣.淫窩點,到和劉警官合作,將邵傑拘進看守所,在網上公布信息,再到網紅成塔以邵傑前女友的名義博取關注,借用賣.淫.女提供的資料偽裝自己的身份,扮演知心姐姐人設,最後則是激這位真正的邵傑前女友出現。
性工作者要錢,網紅要出名,劉警官要立功,而傅星徽要釣出邵傑背後的秘密。
於是就有了這個完整的局。
“如果邵傑真正的前女友沒出現呢?”紀朗問。
“沒出現的可能性很大,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在賭。”
傅星徽輕描淡寫道:“不過邵傑幾次三番地招惹我,就算沒什麽收獲,我讓他進看守所蹲幾天,也不冤他吧。”
大概是知道高阮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跟紀朗說過了,傅星徽儼然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沒什麽心理障礙地就撕了那層溫柔面具。
紀朗看著這樣的傅星徽,才終於覺得那個和顧彥勝還有吳良鬥智鬥勇的男人形象在他眼中有了實感。
傅星徽不只是讓邵傑進去蹲幾天,而是要毀了他的藝人生涯。
“你是不是……”紀朗望向傅星徽,“對這個秘密有一些推測?”
“你還記得那張去戒毒所的照片嗎?”
紀朗聞聲搶答了一個名字:“丁遇,或者應該說,丁宇,你是去找他的,是嗎?”
“是。”
會得知他去戒毒所,並選擇拍下那張照片,最大的可能性,只有兩種。
一種是公司想要以此拿捏他,在他日後紅了之後,防止他解約,這也是他忍著湯總的貪婪,在盛捷待了這麽久,想要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的原因。
而另一種,則是害了丁遇的人心裡有鬼,一直潛伏在戒毒所附近,意外撞上了去探望丁遇的傅星徽。
因為擔心丁遇對他說了什麽,所以從他出道開始就打壓他,在他因為《盛年》小火的時候更是直接爆出了那張照片,將他打入了深淵。
只可惜由於害怕殃及家人,丁遇到死都沒有說出來是誰害了他,為了找這個人,傅星徽已經賭了太多次了,只可惜每一次的猜測和懷疑都是錯的。
如果這一次依然是錯的,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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