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咯?
……
晚上睡前,桑野看了眼手機,有幾條未讀消息,卻沒一條是來自談默的。
桑野把手機塞回枕頭底下,想到白天種種,嘴撅了一下,眼眶有點潤濕。
可接著便感到左眼癢得更厲害了。
——剛剛洗臉的時候就開始了,他用毛巾蹭了蹭。
於是桑野拿手背揉,結果揉著揉著有點上癮,直到眼睛不那麽難受了才停下。
桑野翻個身,決定不再想旁的其他東西,下周開始洲際賽,他不能分神。
第二天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小派才發現桑野的異樣
“白毛,你眼睛怎紅了?”
“有嗎?”桑野拿手機前置相機照了下。
左眼睛滲出一點紅血絲。
他早上出門前照鏡子,還只是眼眶邊緣有點紅,現在看看似乎嚴重了。
“可能盯電腦時間久了。”
桑野不以為意放下手機。
小派趕緊低下頭,不去看桑野:“我媽說不能跟紅眼病對視,不然得傳染,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桑野懶得理他,低頭吃飯:“那你別看。”
這時談默端著餐盤從桌旁經過。
桑野抬頭。
兩人對上視線。
談默腳步未停,目光卻在桑野的左眼上停留了一瞬,經過。
桑野垂下眼,拿筷子戳了戳碗裡的飯。
小派目光隨著談默的背影移動,傾身,壓低聲:“嘿,白毛,我怎麽覺得你跟我哥有點不對勁?”
以前小派總是聽到他們兩人在背後有說有笑,嘀嘀咕咕,但是現在想想,這倆人好像一上午都沒說過話了。
太難得了。
太罕見了。
桑野埋著頭吃飯:“哪裡不對勁了?不都挺好。”
“No,No,No,No。”小派高深莫測地搖搖頭,“我心細如發,直覺一向準得離譜,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小派毒辣的雙眼。”
桑野筷子停了一下,抬頭:“那你覺得我平時像是對Talk有想法嗎?”
“什麽想法?”
“那種想法。”
“那當然不啊!”小派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道,“你倆是純純的社會主義兄弟情,我還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好到要穿一條褲子的隊長和隊員,誰說你對我哥有想法了?”
桑野又拿筷子戳了下飯,憤恨怨念:“處女座。”
“哈?”
……
下午訓練賽開始前,喻皓天進來了,直接來到桑野的座位旁,打量一番他的眼睛,道:“你這個要去醫院看看,走吧,我現在帶你去。”
桑野不拘小節,戴上耳機:“它自己會好的。”
昨天已經耽誤一天的訓練賽了,今天的他不想錯過。
喻皓天道:“很快的,又不費事,別越拖越嚴重了,走吧。”
然而桑野自顧自地登錄了遊戲,直接很酷地不理他了。
喻皓天無奈,看向一旁的談默,攤開手。
這一動作表示自己盡力了,沒辦法了。
談默看了眼旁邊頑固不化的桑野,先示意喻浩天可以離開。
訓練賽的時候,桑野覺得左眼有點風乾的乾澀,每隔一段時間就忍不住眨一下。
在圍牆房邊正跟敵人繞窗戶,眼睛實在癢得受不了,桑野直接貼臉上了,用半管血把人換下,快速松開鼠標揉了揉眼睛。
耳機裡突然低磁寡淡的聲音:“不許用手揉眼睛。”
桑野頓了一下,放開手,一直冷著的臉色緩和了些。
訓練賽在傍晚的時候結束。
小派回頭問:“白毛,你眼睛沒事吧?”
胡夫也關心說:“好家夥,你這好像比中午還紅了一點,要不晚上去看看吧?”
談默看都不看桑野一眼就出去了。
桑野看著談默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深吸氣,道:“沒事。”
晚上喻皓天又來了,給桑野帶來了兩盒紅霉素眼膏還有其他的藥品,讓桑野睡前記得搽。
隊友關心他,戰隊經理親自給送藥,只有談默,作為隊長不聞不問,連影都沒有。
他還以為他們是最要好的一對朋友呢。
桑野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冷暖和參差,謝過經理,把藥塞進抽屜裡。
只是他回去的時候忘了帶藥膏,想起來時又懶得回去拿,所以睡前就沒搽藥。
到了半夜裡的時候,桑野揉著眼睛,哼哼唧唧轉醒,爬起來去浴室裡打開燈,面對鏡子一看,把自己嚇了一跳。
他的左眼眼白整個全紅了,仿佛要脫眶一般,用手揉一下,冒出水唧唧的聲音。
桑野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匆匆忙忙換衣服,準備去醫院。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讓談默帶他去,因為他不會開車,而且沒有單獨上過醫院,只知道流程很複雜,大半夜在陌生的城市裡找醫院實在是件不方便的事。
可是臨桑野站在談默的房間前抬手的時候,那一下怎麽都沒敲下去。
桑野低著頭背靠到一旁牆上,往下面滑了幾寸,用腳支柱地面。
長廊裡昏黃的燈光將少年的臉映照得半明半昧,遮了點鋒芒,顯得比白日柔和。
先不論談默有沒有睡了,大半夜突然把他叫出門,是件很麻煩人的事。
而且他為什麽不找別人只找談默?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