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朱曼注意到賀欲手上的紅,“這什麽?”
朱曼轉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方程天,聲音尖銳起來:“你拿煙頭燙他了?”
方程天立刻攤開手上的血賣慘:“姐,是他先打的我......”
“陳!”朱曼喊了聲,陳靜姝立刻從樓上下來,她看了看賀欲的手,去給他找了藥。
方程天人還沒反應過來,他站在原地看著朱曼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接近自己,然後室內“啪”一聲脆響,方程天懵了。
他耳朵都有點耳鳴,嗡嗡響。
朱曼一巴掌把方程天打得半邊臉上都有五指印。
又一聲“啪!”
手起掌落,還帶著風,乾脆利落又狠戾暴躁。
方程天差點沒站穩,慢慢地瞪大了眼睛,手足無措。
“你三十多歲的人跟我兒子計較什麽?”朱曼後牙槽都快咬碎,聲音充滿了憤怒,“方程天,我把你慣廢了是吧?”
“....姐?!”方程天開口時聲音都在發抖,他指著賀欲,“你護著他?!他就是個野種,跟江智英懷的孩子一樣,又不是我們親生的!!你護著他?!我爸媽出事以後你從來沒有打過我,最多是責罵我,現在你為了賀欲,打我?!”
客廳裡的煙灰缸被砸得稀巴爛,架子上的花瓶和瓷器被撞倒,陳靜姝把還想跟賀欲動手的方程天撂倒在地,死死地擒拿住,然後給丟了出去。
朱曼站在門口,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滾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別認我這個姐了。”
“滾。”朱曼似乎是極其失望,再沒多看方程天一眼就帶上了門。
很快,院子裡傳來汽車開動的聲音,車位空了出來,方程天走了。
客廳裡,陳靜姝在給賀欲抹藥。
賀欲吊兒郎當,滿不在乎:“沒事兒,不就是個輕微燙傷嗎,拿涼水衝衝就好了。”
“曼姐。”陳靜姝看到後頭進來的人,剛好她上完藥,站了起來。
朱曼點點頭,一言不發。
“叫姐了?不是叫朱總嗎?”賀欲還有心思打趣。
但氣氛並沒有因為他的插科打諢而活躍起來,賀欲心裡沒底,不知道該怎麽辦。
朱曼低頭看了看賀欲的手,嘴巴一動:“按時抹藥,留疤了就不好了。”
“...好嘞。”賀欲應。
“曼姐?”陳靜姝接收到朱曼的眼神,跟著朱曼走到遠處。
朱曼靠在樓梯邊上,默默看著客廳裡自己在玩兒藥的賀欲。
“聯系一下江智英,我跟她談個合作。”朱曼淡淡,“我最近發現個事情,要找她求證。如果是真的,我不會再容忍了。”
陳靜姝辦事效率極高,立刻點頭,掏出手機。
“曼姐,你不去安慰下賀欲嗎?”陳靜姝低頭邊找號碼邊問。
朱曼沉默了一會兒,歎口氣。
“我...不太擅長。”
但是不代表她不關心賀欲。
“曼姐,剛才賀欲和方總在聊什麽?你聽到了嗎?”陳靜姝問。
“聽到了。”
就是因為聽到了,朱曼才下定決心的。
“賀欲是我兒子,我把他當親兒子。他不欠方家任何東西。”朱曼的眼睛在黑暗裡燃著,“我的兒子我都保護不了,那我這些年在外面拚死拚活還有什麽意義?現在公司做大做強,我也終於有錢有權也有地位了,我還要看著身邊的人受委屈然後默不作聲?”
“確實,我是一直對方家、對方程天感激又負疚,但是我兒子不需要承擔這些。如果方程天要對他動手,對他身邊的人動手,我不可能坐視不管。”朱曼冷著臉,眼神堅毅,“伏弟魔誰愛做誰做,我弟弟如果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我可以親手送他進監獄。”
“........”
陳靜姝聽了這話嘴角一揚,和江智英發消息時打字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不愧是她看中的姐。
曼姐牛逼。
而朱曼又歎了一口氣。她看到剛才賀欲企圖緩解氣氛的笨拙的樣子,就很心疼。
“他上高中的時候學業壓力最大,但是我著手公司初期開拓的事情,很忙,一次家長會都沒去過。有一次我連夜趕了飛機回來要去參加家長會,但還是晚了一個小時,那時候我是誇下海口答應他一定會去的。”
朱曼看著客廳裡賀欲的背影,聲音很輕,“我躲在路邊的樹後,偷偷看他走在前面,下晚自習的時候他就站在小賣部門口的路燈下面,在那個燈光的光圈裡沿著邊沿繞,好像還在和人打電話。周圍都是三三兩兩的同學,有的和父母在聊天,有的和父母揮手說拜拜,賀欲一個人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我很心疼也很愧疚,我覺得我沒盡到責任。”
“沒事兒。過去的事再怎麽後悔也沒用。”朱曼收回眼神,手指撚著陳靜姝的長發,“我現在會好好護著他的。”
朱曼從大口袋裡拿出來一張小卡片,是賀欲藏在那一大堆奢侈品禮品袋裡頭的東西,上面寫著幾行字:
“媽,生日快樂,祝你永遠年輕,心想事成。”
她發現這玩意兒的時候就愣住了,這麽大年紀的人鼻子一酸,在家換了睡衣也要塞進口袋裡,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一看就是很久很久。
....
賀欲開車回家後宅了一天,他主要是在補覺。耐久播完之後他都在忙著關注公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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