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樂想著, 已經蹲了下來, 將櫃子的門打開。
在打開的那一瞬間他的動作突然停住, 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就櫃子裡角落放著的一個透明的色的盒子,他感覺他的手有些涼,血液宛若從腳底往上流。
正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
林清樂緩過了神, 摸出手機, 他沒有看來電, 憑著感覺摁下了接聽。
“喂, 小樂啊,是我,院長。”電話裡,院長的嗓音依然溫和。
林清樂回過神:“我在,怎麽了?”
“你那天帶來的那個小男孩我一直覺得很熟悉,你跟我說是明星,但你回去之後,我還是覺得不對勁,就去找了前幾年的相冊,你猜我看到誰了?”
“誰?”
“就你剛來福利院那會兒你還記得嗎,那個帶著你們玩的小男孩,叫阿培的,他就是阿培!”
“謝裴,就是阿培?”
“對,他現在長得跟他八九歲那會兒不大一樣,但跟三四歲那會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從小就帶著他,我可記得了!”
小孩子在四五歲和八九歲的時候,有的孩子長相會差別格外的大,林清樂去福利院的時候阿培已經五歲了,那會兒他對謝裴的記憶並不深,之後因為兩人越來越熟悉,在阿培八歲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院長跟他說是被家人接走了,可他當時小,卻不傻,被送到福利院來的人哪裡還有什麽家人,他當時氣死了,在之後的日子裡,他的印象就停留在他八歲的時候——那個黑黑長得比自己還高出一個腦袋,打架賊厲害的小男孩。
所以,林清樂根本沒把謝裴和阿培這兩個人聯系起來,也自然的,沒把貝殼項鏈和自己當時送給阿培的那條項鏈聯系起來。
是的,在盒子裡,放置的是那條五年前林清樂看著謝裴當成寶貝的那條貝殼項鏈,他當年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並沒有多大印象,只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自己也沒翻別人東西的習慣,但是現在這個東西清清楚楚的落在自己眼底,加上院長的話,他的腦海裡下意識的浮現出在阿培消失的前一段時間,自己曾送過一條貝殼項鏈給他。
一旦某個點說得通了,很多事情也都能解釋得通了,所以謝裴是不是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誰了,故意瞞著自己的。
想到這,林清樂心頭頓時冒起了火,他砰的一聲把櫃子門給關上,冷著臉離開了書房。
夜色堪堪襲來,外頭寒冷的天氣被慢慢的裹上了一層黑色,怡和園十八號的院子到了時間點,立在院子裡的路燈自動開啟,橘黃色的光芒從上而下的灑落在冰涼涼的鵝卵石上,讓整個景色看起來多了絲溫暖的氣息。
林清樂站在窗口,他聽到了熟悉的引擎聲。
來了,那隻狗回來了。
那車子停在院子裡,緊接著,車門被關起,熟悉的腳步聲快步走進來。
“小樂,我回來啦。”謝裴又著急又興奮,他今天在警察局出來,原本是想直接回來的,但一出來,就看到了謝家司機的車停在外面,不得已,他只能先回謝家一趟。
把謝家的事情處理好,他就著急的趕回來,恨不得把愛人摟在懷裡。
可進了門,一片漆黑,燈沒開,也沒開到日思夜想的人。
“小樂?不在嗎?”謝裴有些失落,他換了鞋,手伸到牆壁上把燈打開。
可誰知還沒適應亮光,就察覺一道身影從不遠處衝了過來,他下意識的那抬手去擋,可當目光瞥見是林清樂時,立刻換了姿勢。
林清樂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拳頭不客氣的落在他臉上。
顯然是氣急了。
謝裴不敢還手,只能躲。
但林清樂可沒留情,使了勁的揍,謝裴後退時一個踉蹌,整個人甩到了地上,發出重重的砰的一聲。
林清樂還壓在他身上。
“小樂,怎麽了?”謝裴握住林清樂的手,剛問出口,另外一個拳頭卻打了過來。
“怎麽了?你說我怎麽了?!”林清樂氣死了,什麽狗屁興奮勁都沒有了。
他從謝裴身上起來,揉著手,沒好氣的瞪了謝裴一眼。
謝裴不明所以,他到底做錯什麽了?
林清樂扭頭坐到了沙發上,謝裴連忙跟上去,厚著臉皮的問:“小樂,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我這才剛回來,你想打我,我讓我被打得明白點。”
林清樂斜睨著他:“不知道為什麽挨打?”
謝裴巴巴的點頭。
林清樂審視的看著他:“你是誰?”
謝裴更茫然了:“謝裴。”
“謝裴?還是阿培?”
謝裴一愣,神色有細微的變化。
可就這一點點,就讓林清樂看出來了:“你很早就認出我?”
話都說到這了,謝裴再裝傻,就是真的傻了,他點點頭,誠實的開口:“就是一開始。”
林清樂瞪大了眼:“一開始??五年前?”
“嗯……”
“操!”林清樂徹底不好了,媽的,七年前他還以為謝裴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對他可勁兒的好,誰知道自己竟然才是那個小可憐。
靠。
他現在想罵人怎麽辦。
謝裴低著頭,一隻手搭在他的腰上,隔著薄薄的家居服輕輕的摩挲著,他知道林清樂現在一定在生氣,他這個人平時挺佛系的,但要有誰惹到他,他就非得跟那個人杠上,就比如之前的自己,而這個事情,無疑也就是招惹到了林清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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