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施臨卿稍稍再過分一點, 他就……他就……他就要反抗了!
等等……施臨卿又動了!
隋風緊張地捏著手裡的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感受著對方一點一點的緩緩湊近。
施臨卿不會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隋風雖然比不上他有錢有勢, 但也不是那種會輕易向黑暗惡勢力低頭的人。
更何況施臨卿行動不便,如果他真的要做什麽的話,隋風也不可能會打不過他。
隋風已然攥緊了拳頭, 隨時準備著給對方致命一擊,然而施臨卿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只是稍稍湊近了些, 似乎正借著月光仔細打量床上的睡美人。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隋風甚至能夠聽見施臨卿的呼吸。
施臨卿的呼吸非常平穩,完全沒有正在做壞事的自覺,更沒有緊張到呼吸急促。
反而是隋風感受著他們兩個人越來越近的距離,連呼吸都加快了不少。
突然,施臨卿動了。
這一刻終歸還是來了嗎?
隋風雙手握拳。
攥緊拳頭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想好了, 無論待會兒發生什麽, 他都不能表現出意識還清醒的樣子, 隻當自己在夢遊。這樣即使做了什麽激怒對方的事情,對方也會因為理虧而無法追究。
但是……他真的能下定決心揮出拳頭嗎?
他真的做好了得罪施臨卿的準備嗎?
再說,這可是施臨卿誒。
會不會是他誤會了什麽?
畢竟對方的腿都已經那樣了,恐怕就算想做什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要是想佔便宜什麽的……估計也就是偷親他兩口。
那他……似乎,好像,大概,也許也沒那麽吃虧。
雖然這是他的初吻。
但如果是施臨卿這樣的人物……似乎,好像,大概,也許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算了,來吧!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對對方有所圖,那就不能在意這些細節。
不就是被親一口嗎?他做好準備了。
雖然隋風的腦子裡飛快轉過了千般念頭,但實際上時間隻過去了幾秒鍾。
施臨卿既沒有親上來,也沒有衝他伸出魔爪。
而只是……
動作輕柔地給他掖了掖被角。
確認隋風蓋好了被子之後,施臨卿就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了。
甚至還貼心地幫他關好了房門。
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的隋風愣在原地:就這?
他憤憤地捶了一下枕頭,簡直把無辜的枕頭當成了可惡的施臨卿。
突然,他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
隋風一愣,隨即立刻起身打開了床頭燈。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正靜靜地躺在他枕邊。
隋風心裡一跳。
所以剛剛,是他誤會了施臨卿?
施臨卿只是來給他送這個東西的?
他一邊為自己剛剛的那一系列心理活動感到有些羞愧,一邊忐忑地把盒子拿起來,翻來覆去地打量。
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麽,但隋風莫名有些緊張。
他屏氣凝神,動作極輕,像拆炸彈似的小心翼翼打開了盒子。
在見到盒子裡物品的那一刻,隋風的心跳幾乎驟停。
紅寶石在燈光下泛出溫潤又耀眼的光澤,美得極具生機。
……是野玫瑰。
施臨卿用野玫瑰跟他做了這場表面聯姻的交易,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換,所以隋風也早就做好了要過很久才能拿回野玫瑰的心理準備。
畢竟是交易,誰會先一步把手中的籌碼交給對方?
他完全沒有想過,施臨卿會如此輕易地把野玫瑰交還給他,完全沒有以此為條件做要挾的意思。
……而他剛剛還那樣揣測過對方的用意。
隋風咬住下唇,隻覺得自己實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二天早晨,施臨卿剛推開房門,就險些被杵在自己門外的人影嚇了一跳。
這段時間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隋風,居然主動出現在他面前,看樣子還等了不短的時間。
隋風一見他出來,立刻就衝他揚起了笑臉。
那笑容……怎麽說呢,既真摯,又諂媚。
看起來如果不是實在不合適,簡直恨不得當場給他鞠一躬。
隋風還真就是這樣想的。
既然鞠躬不合適,那他幫忙推輪椅總可以吧?
於是他殷勤地把施臨卿推到了餐廳,又殷勤地幫施臨卿擺好碗筷,那服務周全的態度,就差殷勤地給施臨卿喂飯了。
一旁的萍姐迷茫地看著這一幕,險些懷疑自己要失業了。
施臨卿:“……”
原來那串項鏈對隋風來說有這麽重要。
這都不是性格大變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徹徹底底換了個人。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隋風,也很好。
雖然讓他很不習慣,但卻多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生機與活力。
吃完飯後,萍姐把餐盤收走,偌大的餐廳就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隋風終於找到機會,認真地對施臨卿表達了謝意。
施臨卿當然很是受用,不然也不會剛從顧曼紜那裡把東西拿回來,就匆忙地交還到隋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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