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又不禁感慨,當初那個怯懦內斂,受驚兔子似的少年,莫非是他幻想出來的假象?
這才剛確認戀愛關系不到一天,隋風就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幾乎都要招架不住。
可仔細一想,這變化似乎又是因他而起,因……愛而起。
想到這裡,施臨卿又有些愉悅,有些驕傲。
愛人受到自己和這段戀愛關系的影響而發生變化,尤其這影響又是積極正面的,大概沒有人能夠不為此感到歡喜。
跟以前好像不一樣又怎麽了?他們可是在談戀愛。
就連他自己,不也是變了許多?
如果戀愛前和戀愛後彼此都毫無改變,那才該反省他們是否真的相愛。
施臨卿順利地說服了自己。
也順利地錯過了這個因為察覺到對方的異常而挖出真相的機會。
折騰了一晚上,起床又開始鬧騰,體力消耗太大,隋風終於有了一絲饑餓感。
正幫施臨卿洗漱,肚子突然就“咕嚕”一聲。
他下意識捂住了腹部,施臨卿又似笑非笑地抬頭瞥了他一眼。
隋風邊尷尬,邊想起自己很久以前就想問的問題。
“那天在車上,你是不是聽見了?”
施臨卿取出牙刷,俯身先吐出口中的泡沫,才不緊不慢地問:“哪天?聽見什麽?”
隋風捂著肚子,假裝無所謂道:“……就,我們第二次見面那天,聽見剛剛的聲音。”
雖然這樣想可能有點自作多情,但是施臨卿堅持讓他們停車去吃飯,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
施臨卿答:“聽見了。”
說著,他也記起了那天在車上發生的事情,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可憐,飯都吃不飽,剛到飯點就餓得肚子咕咕叫。”
隋風試圖給自己找回點面子:“倒也沒有咕咕叫,就只有一聲而已。”
施臨卿也不拆他的台,反而配合道:“還在長身體,餓得快,也正常。”
隋風說:“餓得也沒有很快吧……我當時整整一天都沒吃飯呢。”
他的本意是不想太丟臉,誰知施臨卿會錯了意,頓時眼神一冷:“那家人真敢虐待你到這種程度,連飯都不給你吃?”
隋風:“……”
倒也沒有這麽嚴重!
“那天你提前到了,我還沒收拾完,姑姑怕你等急了,催著我趕快出門,才沒來得及吃早飯。她也不是有意不讓我吃飯的,這方面談不上虐待。”
他說一半留一半的,“這方面談不上虐待”,可沒說其他方面談不上。
施臨卿果然生了氣,不複剛剛那副目光柔和、面帶寵溺的模樣,看著就有些嚇人。
隋風心虛地想。
他這算不算吹枕邊風?
算不算在利用施臨卿?
可他確實也沒說假話。
想到這裡,他就不太得勁了,連忙湊上去轉移施臨卿的注意力:“刷完牙了,可以親了嗎?”
施臨卿被他打斷思緒,回過神來,捏住他的嘴巴,眼含笑意地輕斥道:“貪吃的小鬼。”
兩個人就著這個姿勢,接了一個薄荷牙膏味兒的吻。
親夠了,終於能去填飽肚子了。
廚師精心搭配的早餐這一上午被熱了幾遍,沒想到主人和客人今天竟然沒有一個按時起床的,最後隻好被撤了下去。
萍姐擔憂地想,午餐不會也沒人起來用吧?施先生從不賴床的,這麽多時不出房門,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她正焦慮地在主臥門口轉來轉去,就見房門突然開了。
……主人和客人居然一起從裡面出來了。
嘴唇居然還都是紅腫著的!
萍姐是過來人,哪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這有名無實的聯姻,恐怕要成真了哦。
她是很替雇主感到高興的。
隋風在這裡住的日子不長,可也足夠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了。
而且每次施臨卿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氣勢都會不自覺柔和許多,就連笑容都比以前多了不少,萍姐也都是看在眼裡的。
更別提他們即將訂婚,和有感情基礎的對象訂婚,總比跟無感甚至厭惡的陌生人訂婚要好得多。
兩個人在萍姐飽含深意的注視下吃過飯,隋風就準備回學校去了。
施臨卿悄悄勾著他的手指:“晚上再回吧?”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已經有些不太像從前的自己了。
可短短的一天一夜,對剛陷入戀愛的情侶來說怎麽夠。
隋風被他的小動作勾得有些意動,但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我還要回去寫作業。”
他來的時候就沒準備留宿,隻以為吃一頓飯就能回學校了,所以參考書和資料都沒帶回來,更何況這還是今晚就要上傳的小組作業,要回去和同學一起協作完成的。
“……那讓司機送你。”
上進是好事,他總不至於借著感情的名義拖隋風後腿。
隋風點頭應下,又陪他親了好一會兒,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回學校的路上他就直接約了同學去校內的咖啡廳一起做小組作業,等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隋風剛推開門,三顆腦袋就不約而同地轉了過來。
其中一顆腦袋還鑲嵌著一雙正在噴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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