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愛吃辣的是他,隋風一向喜歡偏甜的菜系。
隋風奇道:“都說了誰贏聽誰的,現在我贏了,你怎麽反而不聽我的?”
榮令行語塞,最後還是乖乖跟著他去了川菜館。
其實他人菜癮又大,愛吃辣卻又不能吃辣,菜剛上來沒多久,他就被辣得直吸氣。
隋風早就猜到他會這樣,一邊忍笑,一邊把冰粉推到了他面前。
榮令行吃了一碗冰粉,又灌了一肚子水,終於好受了點,癱在椅子上直哼哼。
反而是一向不太吃辣的隋風,這會兒怡然自得的,邊吃辣邊嘲笑他。
榮令行不服氣地剛想說些什麽,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爭執聲。
他們兩個一齊扭頭去看,只見一個醉酒態的年輕男人正站在桌邊嚷嚷著什麽,周圍幾個人像是跟他一起來的,卻並沒勸阻,反而都看戲似的神定氣閑坐在位子上,時不時還起哄兩句。
而在他對面站著一個腰細腿長的服務生,腰板挺得筆直,很是倔強地重複著:“我沒碰到他。”
一旁的經理急頭白臉地訓斥著他,似乎正強迫他向客人道歉。
這種戲碼並不罕見,尤其當客人不僅難纏,而且還有錢有勢的時候。
隋風和榮令行都顧不上吃了,伸長脖子往那邊瞧,雖然跟他們有些距離,但仔細看、仔細聽,還是能獲取到一些信息的。
看了一會兒,他們倆又極其默契地一齊轉過頭來,同時開口道——
“我覺得……”
“我好像……”
“……”怎麽默契總是出現在這種奇奇怪怪又沒有什麽用的地方。
“我覺得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我好像認識這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都以為找到了同盟。
“是吧!”
“我也覺得,很像。”
“那我們這次一起說?”
“好。”
“三、二、一……”
兩人一起開口道。
“施擎?”
“凌也!”
話音剛落,隋風和榮令行驚奇又迷茫地對視了數秒。
什麽兄弟啊?
這點默契都沒有,散了散了。
隋風驚奇道:“你說那個服務生是凌也?隔著這麽老遠,又背對著,你怎麽認出來的?”
“不知道,我就是直覺。”
榮令行也很迷茫:“施擎是……哦,我想起來了。你還認識他呢?”
“不認識,不過當初也是這樣遠遠看過他,所以現在隔著遠點看著,那種感覺就很像。”
至於是什麽感覺呢,當然是很傻缺的感覺了。
如果距離稍微近一點,說不定他還認不出來呢。
可是施擎不是應該跟在施恆鴻身邊陪他養老嗎?
他怎麽會出現在槐城?
施臨卿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好像沒聽見施臨卿提起過這事兒。
想到這裡,隋風就覺得有些怪,悄悄給施臨卿發消息通風報信:“我遇見了一個人,很像施擎。他回槐城了嗎?”
施臨卿秒回道:“……昨天剛回。”
“你怎麽遇見他的?”
“他是不是又做了什麽?”
結果,只是低頭髮了個消息的功夫,隋風一個沒看住,榮令行就已經衝過去了,邊衝還邊高聲喝道:“幹什麽呢!把酒瓶放下!”
隋風心裡一驚,哪裡還來得及回復施臨卿,連忙收起手機跟了上去。
施擎在他眼裡就是個瘋子,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更何況別人的命!
江雪讓他看好榮令行,要是榮令行在他眼皮底下跟別人起了衝突,甚至受了傷,他可怎麽向伯母交代。
榮令行衝到了那桌前,先是一把奪下了施擎手裡的酒瓶,然後才顧得上扭頭去看那服務生的正臉。
……竟然還真是凌也。
再一回頭,隋風也追了過來。
一個寢室的三個室友,就在這麽危險又急迫的場合下尷尬地相遇了。
凌也終於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總像冰塊兒似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窘迫:“你們……”
“你們是一夥兒的是吧!”
“還是你們倆想當英雄,替他出頭?”
施擎醉醺醺的,眼睛都睜不太開,晃晃悠悠地扶著桌子,站也站不穩,卻還要放狠話:“你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呵……說出來,說出來嚇死你們!”
“施恆鴻……聽說過嗎?那是我、我爸!”
“顧曼紜……總該知道吧?那是我媽!”
“敢得罪我,勸你們好好想想自己能落下……落下什麽好下場。”
“今天,今天我不想讓別人摻和進這件事來。”
“就這個小服務生,看見沒有……就他!”
“他弄髒了我的衣服,燙到了我的手。”
“讓他跪下給我道個歉,就什麽事兒……什麽事兒也沒有了。”
“既然他不乾,寧死不屈,你們倆還要替他強出頭……那就,那就你們倆一起跟他跪下,給我磕個頭,這事兒就算了了!”
說完,他還不忘舉起酒瓶,仰頭喝了一口。
凌也咬著牙,捏著拳頭,滿臉的不甘心,卻終於服了軟:“這件事跟他們倆沒關系,你有什麽就衝我——”
他話還沒說完,只聽“砰”地一聲,榮令行已經一拳砸上了施擎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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