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隋風的打算只是將華臻奪回來,那現在,他一定要親眼看到何兆振受盡他應有的報應。
所以只是卸任和除名而已,怎麽能讓他咽得下這口氣?
更何況,華臻還並沒有完全回到他的手上。
走了一個何兆振而已,股東大會還能挑出來下一位管理者繼任。
盡管隋風手裡的股份足夠他位列董事席位,但隋蘭若和何兆振手裡依然握著相當比例的股份,這讓他沒法以壓倒性的股份優勢拿到管理權。
更何況,在外人眼裡,他只是個毛頭小子而已,大學都沒讀完,談什麽管理公司?
就連施臨卿都勸他,不要急功近利,目前能在公司內取得一定的話語權就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好在隋風並不缺自己的底牌。
二月,華臻珠寶前法人何兆振涉嫌挪用資金罪、職務侵佔罪以及合同詐騙罪,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警方帶走。
未幾,他的妻子隋蘭若便站出來同他劃清界限,準備提起訴訟離婚,並聲明他完全是罪有應得。
但很不巧的是,有人指出,當初和何兆振簽署合同的時候,她一直陪同在側,絕不可能對此毫不知情。
於是沒過多久,隋蘭若也被帶走一並配合調查了。
怎麽說呢……就,挺令人意外的。
不過更令隋風意外的是,何家兄妹全程都沒有出面過,更沒有來找他求情或是發瘋。
隋風猜想,大概是隋蘭若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絕不讓他們摻和進這種事情來,不然別說救父母出去,不把他們自己搭進去都算好的了。
他一向覺得,隋蘭若談不上是個好姑姑,也談不上是個好女兒、好妹妹,但是在愛護自己的兒女這方面,她的表現確實是沒得挑。
但他也不打算繼續跟他們計較了,不止因為這是一筆永遠算不明白的爛帳,更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跟施臨卿一起過個好年。
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在各自的家裡過年,也是第一次在他們共同的家裡過年。
雖然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顯得有些冷清,但他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施恆鴻倒是打了無數個電話喊施臨卿回去,可他充耳不聞,任由施恆鴻氣急敗壞地罵他不孝子。
施臨卿隻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施擎的不孕不育治好了?”
施恆鴻立馬就閉嘴掛斷了電話。
隋風跟他窩在一處,笑成了一團。
以前施恆鴻威脅施臨卿的手段,無非就是拿施擎和遺囑來壓製他。
說實在的,施臨卿從來沒有怕過,畢竟朝越離開他根本玩不轉。如果施恆鴻不把朝越交給他,那就只能扔給外人打理,或者交給施擎敗光。
這些對施臨卿來說威脅不大,反正他就算離開朝越,也依然能過得很好。
但這不代表施擎喪失生育能力之後,他不會幸災樂禍。
不僅施恆鴻再也沒法拿施擎那莫須有的後代來威脅他,就連施擎自己也再沒法耀武揚威了,施臨卿當然樂得開心。
兩個人一起包了餃子,一起看了並沒什麽意思的春晚,然後又相擁著在窗邊看了會兒煙花。
明明都是很平常甚至很無趣的事情,但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小世界裡,又變得那樣溫馨而幸福。
零點來臨之際,施臨卿把紅包塞進了隋風懷裡,道:“壓歲錢。”
隋風好笑道:“怎麽好像長輩在給小孩兒塞壓歲錢似的?”
“你本來就小。”
施臨卿剛說出口,又覺得略有歧義,補充道:“我是指年齡。”
隋風握緊了紅包,湊上去道:“除了年齡,還能形容什麽啊?”
施臨卿:“……”
大年三十,隋風身體力行地給施臨卿拜了個年:“壓歲的話,我還是喜歡這麽壓。”
施臨卿條件反射般地蹬了他一下:“做就做,別那麽多話。”
“不說就不說。”
隋風不服氣地埋下去,嘬了兩口,突然反應過來,抬起頭來,眼睛瞪得像銅鈴:“你剛剛蹬我了?”
施臨卿還有點迷糊,下意識道:“嗯?”
隋風麻利地從他身上爬起來:“你剛剛蹬我了!”
他的反應太激烈,施臨卿這才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他的腿根本使不上力氣,一向只能任由隋風擺布,“蹬”這個動作,絕對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起碼要醞釀上半天蓄力才行。
而剛剛……
兩個人對視半天,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巨大的驚喜。
隋風翻身就要下床:“快快快,去醫院……不對,找醫生來看看。你的腿要好了!”
然而施臨卿一把拉住了他:“沒那麽快,不急,醫生今晚也要過年。”
他的腿他自己清楚,這麽長時間的複健訓練不是白做的,那麽多昂貴的器械和藥物也不是白用的,這段時間他的腿確實是在一點點恢復知覺,但要是說想好起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隋風卻比他急多了:“等到明天會不會太晚了?萬一明天又不好了呢?”
施臨卿冷靜地伸手按了按:“你就打算這麽出去?你不怕被人看,人家還怕你出來耍流氓呢。”
隋風:“……”
施臨卿:“……怎麽更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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