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讓下屬都呆在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來,看見池霽醒了,剛剛還板著的臉立馬放松了下來。
“小霽,好點了嗎?”
池霽點點頭,笑道:“好多了,就是有點想弟弟。”
池父眉頭緊鎖:“他有什麽好想的?你這次的事情我還沒跟他算帳。”
“爸,池遲剛考上江大,正是需要鼓勵的時候,更何況他和顧家小兒子交好......”
池霽話未盡,池父倒是完全聽懂了,眉頭舒展。
嘀咕道:“哎,當年隻想要你一個,誰知道你身體不好,不得不再要一個幫你續命,沒對他有什麽指望,不過他倒是個爭氣的。”
池霽聽著,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
他和池遲有七分像,不過他的眉眼跟偏向於池母的柔和,池遲則要鋒利些,像池父年輕的時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是對親兄弟,大多以為是對雙胞胎,實則池霽要比池遲大六歲,更沒人知道,池遲是為了救池霽的命才誕生的。
不過池遲倒是從來不這麽想,偶爾路過寺廟這種地方,會一閃而過自己上輩子造了孽的念頭。
*
池遲並不知道池霽又開始打算盤了,第二天一早他就領著薑禹到了宿舍清理東西。
單人宿舍是顧湞自己申請的時候順帶幫他申請的,能申請下來的原因,是因為顧湞給學校捐了兩棟樓,還送了一批實驗室的器材。
宿舍還挺大,有四五十平,上下兩層,跟外面賣的小型loft差不多,裝的是精簡風。
不過池遲也就住這麽半個月,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喜歡呆在家裡安全一點。
薑禹倒是沒說什麽,他連高中都沒讀完,以前因為照顧奶奶,也沒住校過,只能單看出宿舍環境不錯。
池遲看了眼班群消息,對薑禹道:“我要下樓領軍訓的東西,你跟我一塊?”
“好,順便也就陪你逛逛學校,熟悉熟悉。”薑禹不用在網上查也知道江大有多好,知道池遲考上的時候並沒有多吃驚,在他眼裡池遲一直都很聰明,高一的時候只是不愛學而已。
池遲值得這世間最好的,只可惜薑禹自認目光淺短,見識不多,又好像一無所有,能給的僅剩下陪伴左右。
薑禹想到宿緬風的問題,拳頭不自覺握緊。
“在想什麽?”池遲注意到薑禹的異常,直接拉過他的手,將手掌舒開。
他們已經到了樓下,學校的綠化做得很好,兩道旁綠葉茵茵,花團錦簇,還沒有出這片住宿區,人不多。
薑禹呐呐道:“在想以後你上學了,我就給你看門。”
“你腦子壞了?”池遲曲指彈了一下他的眉心,見薑禹吃痛抬手捂住,模樣有些委屈,又懶洋洋地笑開,“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我可以讓你去做,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薑禹揉了揉額頭,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問題。
池遲走在他的身側,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人外面被怎麽說都面不改色,在他面前神情放松,沒有半分遮掩,反倒是像一個懵懂的稚子,讓人想誆他。
池遲勾唇,語氣裡帶著點誘哄:“你先答應我好了,你答應我了,我什麽都幫你。”
池遲都沒說是什麽事,薑禹也沒有多加思考,就點頭。
“好,答應你。”
本身池遲說什麽,他都是會答應的。
他更好奇池遲為什麽會知道他想幹什麽。
池遲本來以為能逗好一陣子,驀地有點心癢,“這就答應了,不怕我把你騙到非洲去挖礦?”
“不怕。”薑禹搖頭,“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雖然沒有回歸兩年前,但是感情修複了不少,成天和池遲呆在一起,對他也愈發了解,也就是說,他知道池遲是故意逗他的。
池遲抬手搭著他的肩,見著薑禹的脖子慢慢泛粉,心裡才明朗點,問:“我讓你跟我一起學習呢?”
“學習?”這個薑禹倒是真的沒想到。
“對。”池遲勾著他的脖子,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比流動的熱空氣要燙得多。
薑禹心跳得有點快,有點不敢看他,小拇指卻帶著點依賴性地勾上了池遲的衣服,悶聲道:“為什麽是學習?”
池遲揚起眉梢,笑容惡劣道:“總不能我成天學習,你就在我旁邊玩吧,那我心裡太不平衡了,你跟我一起學多好。”
薑禹突然就泄了氣,心道池遲果然還是個孩子心性,莫名有種淡淡的失落。
“不過我想好了,你陪我學習的話,我也陪你,這樣公平一點。”
建立對方信心的第一步,是建立平等的關系。
池遲松開薑禹的脖子,和他並肩走在一起,側眸笑道:“薑禹,我陪你,繼續你的電競夢。”
他們相處的這些天,薑禹會時常看著過去的一些視頻愣神。
池遲以前總是不能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過。
現在有了,池遲當然要為之。
他知道,薑禹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的職業生涯,只是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去做罷了。
現在有他在薑禹的身邊,陪著薑禹治病,薑禹當然可以去繼續他少年赤誠般熱血的夢。
池遲會一直陪伴在薑禹身邊,直到薑禹不再需要他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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