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身上帶著股不耐煩地勁兒,爬起來轉向這邊:“想起我了?”
“不是‘想起您了’,是一直就想著您呢。”他臉上揚起分明可以稱為“狗腿”的笑容。
“滾蛋。”安諾笑罵一句,“時間快到了再提醒我啊,保證咱們班的觀眾最有排面。”
“嘿嘿嘿,這就好。”
汪雪白這時候捧著卷子過來,跨坐在安諾那人不在的前桌那兒,說:“各位,說完了吧?現在我家安諾的時間歸我了吧?”
“好好好,您的您的。”幾人都太熟了,體委率領著“籃球大軍”趁著午休時間趕緊去演練演練,撤走了。
汪雪白見人都走了,哭唧唧趴下,衝著安諾嚶嚶嚶:“救命,中午被傳召,我得先把卷子改出來——嗚嗚嗚我不會。”
安諾敲了敲卷子:“來,說吧,哪道?”
“……錯了的每一道。”
安諾無奈地一笑,說:“行,我從頭講。”
要說能和別人相處好,頭一個哪裡輪得到洛淵呢。
陸潛搓了搓臉,從洛淵的狀態脫離出來。前期洛淵的表現還是極正常的,出戲也很快。但更絕的還是林雨鷗,這人在正常版的安諾、不正常版的安諾、林雨鷗之間無縫切換,還是經驗所致。
林雨鷗抹抹臉,笑容一下輕快起來:“快快,我要冰棍!!”
夢夢抱著保溫袋快步衝上去,打開衝著林雨鷗展示:“來,雨鷗,想吃什麽拿。”兩個小姑娘笑嘻嘻鬧著,在片場忙裡偷閑。
陸潛走過來,往保溫包裡看了眼,林雨鷗給他拿了一根:“陸哥一起?”
陸潛連忙搖頭:“算了,經紀人不讓。”
林雨鷗和夢夢一起投來了懷疑的目光:您還能被蔣經紀管住呢?
那當然不是小蔣和他說一句能管用的,完全是他和郜譽同志自戒煙事件之後達成了共識,要想管對方什麽就得先以身作則——陸潛有心讓郜譽好好對待他那副傷了底子的身體,自己只能跟著放棄不少好吃的。
不過陸潛臉色一點不變,自持前輩身份,說:“我可提醒一句啊,我們男演員還好一些,體質原因,體重更好控制一些,而且挑剔的觀眾對女演員的身材要求也高於我們。你啊,也就趁著現在沒簽公司沒人管還能不忌口。”
林雨鷗白了他一眼,說:“有一天算一天,反正我現在還沒人管著。”
“簽公司的事情想過沒?你這部戲拍完,肯定不少人會找啊。你繼續發展也絕不能像現在似的自己一個人搞定啊。”
“我知道,我在想啊。”林雨鷗往周圍看了看,“其實一直以來找我的公司沒斷過,我就是……都沒回復。”
陸潛忽然靈機一動——卻又很快淡定。他本來想說,要不要讓林雨鷗來他這兒,但是又一想,他這裡什麽組織機構都沒有搭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呸呸呸。
總之,不能害人家啊,還是算了吧。
“那你再看看想吧。”陸潛不想再接受冰棍的誘惑,改道回休息室待著去了。
其實林雨鷗這些天……也變了很多。
陸潛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感覺,他一個從開拍前就見過林雨鷗的人,覺得這改變還挺明顯——林雨鷗在日常中,沒那麽像安諾了。
初見的那一天,林雨鷗並沒有一開始就有意在他面前演安諾,但是安諾的感覺還挺明顯的。最近的相處中,好像兩者越分越開,林雨鷗的狀態才比較像她自己說的“回憶過去”——她好像離過去更遠了一點。
是因為“拯救”她的人也屬於過去、而那也只是一個人,現在卻接觸了更多的新鮮的人嗎?
在劇組的日子,說快也快。
“一諾難安”設置簡單,他們的磨合又極好,進度飛快,教室場景拍完了許多了。而之後這裡的部分情感變化較大,導演就表示先轉場,等感情醞釀到了再回來——反正場景簡單,變化下也不算大的損失。
接下來的場景主要在校園內,首先要拍的就是陸潛和林雨鷗第一天看片場的時候、找到的那個石凳那裡。林雨鷗和導演提了之後,這個地方果然被劃為了拍攝地點。
林雨鷗在被一堆器材的石凳周邊轉了一圈,感歎:“時間過得真快啊。”
“嗯。”
按他們現在拍的部分,洛淵已經轉來一段時間,和班級裡除了安諾的很多人都相處的很好。和安諾,也不能說不好,但是他們倆相處的時候氣場總是很詭異。
不過,身為同桌,關系還是很融洽的。洛淵知道自己最起碼比那個位子上之前那位項子晨好接觸多了,他從同學說的話中能明顯感覺到這一點。
但是洛淵奇怪的是,這位安諾同學卻好像並不這麽想,她對於項子晨有種過分的關注,而這種關注給了洛淵很不好的感覺。他自己沒覺得是佔了誰的位置,但若是有人總這麽看著他……他也確實是不舒服。
於是才有了這麽一場,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攤牌。
這也是洛淵第一次展示出與往常不同的一面。
“安諾,你不快樂。”
那時安諾仰頭看著天,灰蒙蒙的天空既沒有形狀奇特的雲、也沒有暖暖的陽光,但她看的很開心,嘴角揚著笑容。
可惜洛淵總是要來破壞氣氛。
很莫名其妙。
“我不快樂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反而要由你來告訴我嗎?”安諾頭也沒回的問,語氣還是輕快的,像開玩笑那樣。安諾與洛淵這一類的男生交流時一直是這樣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