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到樓梯口,便看見了上來送餐的馮管家。
“少爺,董事長今天去醫院複查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路停舟卻在馮管家的眼中,讀到了並不尋常的意思。
“老馮,有些快了,他對我,並沒有那個意思。”路停舟這句話說給馮管家,也說給自己。
“不算快了,少爺,我查過了,江先生背後是親信隊,這是一個很好的靠山,比任何一個生意人都要可靠。甚至連董事長也忌憚著那些人。”
馮管家說完,將手中的餐盤放進了路停舟的手中。
兩個人之間沒有多余的話,但路停舟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手中的餐盤像是有千斤重,路停舟原本帶著倦意的眼眸徹底變成一潭死水。
“我知道了。”他像是一隻沒有生機的提線木偶,轉過身去,叩響了江望的大門。
早在路停舟醒來時,江望便已然清醒過來。
叩門聲傳來後,江望把手裡的終端,放到了枕頭。
今天來送飯的不是馮管家而是路停舟。
“你,好點了嗎?”路停舟問了一句,言語中是江望從未聽過的冷漠。
“沒什麽大事,可以走路了。”
江望覺得一覺醒來,這人好像更不對頭了,先前是丟了魂兒,這會兒像是丟了心。
路停舟把飯放在床頭的小櫃子上,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時間不早,早午飯一起吃吧。”
江望看了一眼餐盤裡東西,挑了一碗粥拿到手裡。
他看著碗裡冒著熱氣的粥,沉默了一會兒,抬眸問江望:“你希望我吃嗎?”
“多吃一些,好的會快一點。”
“好。”
江望沒有猶豫,甚至沒有沒有吹涼碗中的粥,掀起來,幾口就把粥喝光了。
路停舟靜靜看著江望把碗放回去,原本平靜的心,終於掀起一絲波瀾。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路停舟剛轉過身去,身後的人就漸漸倒了下去。
特效藥的作用很快,江望很快失去了意識。
路停舟鎖上房門,靠在門上,看了床上的人許久。這一瞬間,原本布滿血絲的眼睛,紅的更加厲害。
等江望的呼吸出現異常,路停舟才緩緩走過去,跨過他的腰,緩緩坐了下來。
熟悉的琥珀味在一瞬間都傾瀉開來,路停舟眸中的光跳了跳,動手解開了江望的衣裳。
他的神色平和到有些麻木,雙手也微微顫抖。
像是在思考一件極其糾結的事,路停舟將手按在江望的胸膛上,猛地俯下身去。
在兩人的距離已近在咫尺時 ,路停舟忽然停下了動作。他看著面前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臉,空洞的眸在這一瞬間被無奈充盈。
他在思考自己現在的行為像什麽,更開始發自內心的憎惡這樣的行為。
這樣的動作保持了許久,路停舟忽然自暴自棄般退後去。
他翻過去,躺在江望身側,大口呼吸著摻雜著信息素的空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路停舟算好了時間,才整理好衣裳,起身離開。
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原本平穩的步伐異常沉重。
江望的眼睛在路停舟關門的一瞬間睜開,他坐起身,看著滿是烈性催化藥和鎮定劑的午餐,垂了垂眸。
這兩種東西一起吃,又是鎮定又是催化的,再做點兒劇烈運動,人過了今晚非得進醫院不可。
怪不得馮管家一進門就對著一個身為外人的自己獻殷勤,原來是有所圖。
他有什麽好圖的呢,身後不過一個肖擇顏而已。
親信隊公事公辦,從來不會袒護一個隊員,他是一點指望不上的。
別人拉攏人最多從手底下找人,路停舟這是親自上陣呢,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豁的出去。
江望垂眸沉思,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
夜半。
路停舟從書房回來時,已經十二點。
這是正常人應當入睡的時候,可是他並沒有一點睡意。
他的腦海中滿是江望的白天的睡顏,隻覺得當時的自己卑劣到了極致。
情況比他想象的要糟糕,他不止沒有完成計劃,更在心底產生了一種糾糾纏纏,剪不斷,理不清的感情。
他無法強迫江望做那種事,更無法心甘情願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不論哪一點,他都做不到極致。
路停舟的手正要去摸索燈的開關,忽然間被一個人撈進懷裡,按在了牆上。
路停舟正要出聲,鼻息間傳來的琥珀香將原本的音聲壓了回去。
“江望,你怎麽……”
“怎麽過來了。”江望輕笑,音聲中卻帶著冷意,“路總白天,不是就想這麽做嗎?”
他手上的力氣重了重,路停舟的腰被迫貼近。
“你,你知道了。”路停舟不敢想象江望會如何想他,但卻知道之前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然碎成了無數片。
“你過來,是為了……”
“想問一問,路總想要的是什麽,是通往親信隊的梯子,還是……”
還是他。
江望知道路停舟嘴硬,所以並沒有明說。
懷裡的身子僵的可怕,路停舟沉默了許久,回道:“不是親信隊。”
他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著,連回答一個問題也要經過深思熟慮。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