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體質虛弱的人來說更是猶如毒藥。
聽到“毒藥”二字,農夫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唉,你果然是個大夫,村子到了。”
正如農夫所說,這是個小村莊,從村頭走到村尾,不過十來戶人家,雞走狗叫,孩童穿著肚兜赤腳追去。
倒是一片怡然自得。
“大嫂,挑子在家不?”
劉挑子家住在村中,柴門,一眼便望穿小院,一婦人正在舂米,抬臉見到農夫便歎氣:“在床上躺著呢。”
牽著騾子的柏安,一襲白衣,看著就和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她停下動作,叩響狹小的木窗,“當家的,柱子來了,還帶人來的呢。”
“大嫂,你別怕,這位是大夫,剛才找我討水喝,他找人,我就想挑子去的地方多,說不定……”
“我不看大夫!走吧走吧!”房裡傳來粗噶的呵斥,呼哧呼哧,劉挑子喘的像是破風箱似的。
“就是,我們家也沒銀錢了,”婦人歎口氣,“柱子,他從哪來的你就帶他去哪去,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農夫為難地看一眼柏安。
柏安唇角勾起,“這位大嫂,我看病不要錢,你只要幫我看看可否見過這個人即可。”
“不要錢?”那婦人轉身離去,又轉身回來。
“對,我從清水鎮過來,在那裡開了一間藥堂,不知你們聽過沒有,我看病從不要錢。”
“小大夫,你看病不要錢,那你怎麽養活家呢?”柱子也疑惑地問他,這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柏安呵呵笑著:“誰有錢,我賺誰的。”
“那你進來吧,”婦人打開柴門,半信半疑,“你真不要錢?”
“真不要。”
“當家的!這個大夫說不要錢!你快給他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婦人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像進到屋裡,柏安也跟過去。
“大夫,你給人看病真不要錢?”柱子又問一遍。
“不要,不過若是有什麽不值錢的稀罕東西,我倒是要的。”柏安說的含蓄,若是有什麽秘籍、藥方,變現可比要錢快多了。
“不值錢的稀罕東西……”柱子苦大仇深地想著,片刻後把鋤頭銅壺往院子裡一放,一溜煙跑沒影了。
低矮的泥巴稻草屋裡采光不好,裡面彌漫著腥臭氣味,柏安掀開布簾,地上用青木灰蓋住一灘一灘的血跡。
躺在床上的乾瘦男人,就著妻子的手,仔細看著小像上的人。
氣若遊絲地:“這人,我確實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第35章
“你在哪見到的他?”柏安走到床邊, 熟練地掀開蓋在劉挑子身上的厚重被褥。
如今已是夏日,可等柏安看見他胸前的傷時,才明白他是失血過多, 體寒發抖。
劉挑子胸前貫穿一道刀傷, 從左邊肩胛骨到右邊小腹,若是再往下半寸,只怕肚皮就會被劃破, 露出內髒。
傷處敷上草木灰, 簡單處理過,可還是不夠, 傷處已經潰爛,再一試探劉挑子的額溫, 只怕是傷處發炎, 邪風入體。
“三日前, 我去鎮子裡時見過他。”劉挑子十分虛弱, 說一句話眼睛就要往上翻。柏安檢查,發覺他的炎症已經很厲害了。
“大夫,他還能好嗎?”婦人緊張地問道,他們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可都沒長大成人呢,怕他們害怕哭哭啼啼影響劉挑子心情,昨日便送去她娘家了。
柏安道:“我盡力一試, 大嫂, 麻煩你去燒些熱水, 家中可有烈酒, 也拿來些。”
“烈酒, 沒有。我去村裡問問。”婦人匆忙離去。
柏安接下劉挑子的任務, 喂他一顆小還丹,先保住性命,丹藥下肚,半盞茶的功夫,劉挑子精神氣就好了許多。
他臉上卻不見高興,滿是害怕,“大夫,我明日是不是就要死了?你把我媳婦叫進來,死之前我想再看一眼孩子們。”
柏安無奈搖頭,給他把脈,“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死不了。你繼續說在哪見過他吧。”
柏安模樣出眾,說話時如春風一般,雲淡風輕,劉挑子依舊害怕,可又平生幾分安心。
這樣的人,何苦來騙他一個貨郎呢?還不找他要錢。
劉挑子穩住心神,仔細回想那天的情況,這才娓娓道來。
“前幾日,鎮上舉辦沐神節,我挑了一擔子時興的首飾擺攤去賣,晌午就在鎮口老劉家的面攤上吃麵,那是我表房舅舅,然後我就瞧見畫像上這人從鎮裡出來,身後還追著一些人,聽他們說,這人是看病不成,無辜傷人,想找他討個說法。”
“我瞧著他長的模樣挺好,又沒帶刀又沒帶劍,像個富家公子,怎麽會欠藥錢呢,就好奇去看。可誰知道,打鎮裡又出來一批人。江湖人士,騎著馬,拿著兵器,嘴裡嚷嚷著什麽魔教受死,他們叫人閃開,我眼瞅著攤上的貨要被糟踐了,哪裡敢抽身,唉,我都沒看清是誰,隻覺得身上疼,要不是我表舅舅,只怕我血都要流幹了。”
“大夫,酒來了。”婦人交給柏安半壺酒,又匆忙去端熱水。
柏安輕嗅那酒,高粱酒,酒味挺濃,“你真是倒霉。”
“可不是?”劉挑子一臉愁苦,他不僅受傷,貨也沒來得及賣出去,家裡更是雪上加霜,“這些江湖人士啊,唉,要不怎麽說,見面都得繞道走,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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