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緩緩摸向腰間,可卻什麽都沒摸到,他低頭一看,只看見自己也穿著入睡的中衣,松開的衣服散開,露出脹大的胸肌,呈現出一種靡靡之色。
良薑沉默半晌,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一旁屏風,他的衣服搭在上面。
他連忙起身,穿好身上衣服,臉上表情驚疑不定,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摸到腰間軟劍,沒有絲毫猶豫地就要從窗口跳出去。
一大一小兩個陌生人,或坐或站地看著他行雲流水般的動作。
直到他要跳窗走人,身後才傳來溫潤的聲音:“站住。”
良薑的腳步隻停頓半秒,隨後便風一樣……
被拽了回來。
他被男人壓在身下,陌生男人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胸口上下起伏,長發垂在他臉側,噴出來的鼻息他都能清晰地察覺到。
“你是不是把一切都給忘了?”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聲音,一句話他說的很是艱難。
良薑冷漠地別過眼睛,“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
柏安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他沉默著,似乎在想些什麽。
“爹爹……不打!”床上傳來的童聲稚語驚擾兩人的對峙。
柏安抬眼看了眼小木白,臉色緩和不少,他露出安撫的笑來,“乖乖,不打,你快睡覺覺。”
小木白支棱著小手,拍著床鋪,“睡,睡!”
“好,爹爹身子有些不舒服,爹地在給他看病呢,乖乖先睡。”
良薑想說話,卻不知為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後便看見那小傻子似的男童在這男人的三言兩語中放棄思考,乖乖躺下睡覺,沒三息功夫就睡著了,睡著還不忘把拇指含在嘴裡,吧嗒吧嗒。
柏安很快就想明白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是系統。
原來這就是它想出來讓良薑重走劇情的方法?
柏安咬緊牙關,神情堅毅,他把良薑帶到屏風後面,放到椅子上,“你還認得我嗎?”
良薑重新能夠說話,他神情冷漠,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充滿對一切的漠視。
自然不會回答柏安的話。
柏安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親吻他淡色的唇,良薑明顯一愣。
“這樣呢,能想起來嗎?”
良薑眉頭緊鎖,用那種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瞪著柏安。
可柏安卻露出歡喜的笑容,他沒有限制良薑的動作,如果他真的想殺他,大可動手,哪怕給他一巴掌。
可是他沒有。
這說明,良薑是不是還有一些殘留的記憶?
柏安捧著他的臉,細細地親吻,直到兩人呼吸有些紊亂,柏安與他額頭相抵,“這樣呢,有沒有想起來?”
良薑頭痛欲裂,他什麽都想不起來,隻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殺了他,可卻不想動。
不能對眼前這人動手,絕對不能,不能傷害他們……意識是這樣告訴他的。
可是為什麽呢?
良薑迷茫地看著柏安,“我…怎麽了?”
柏安松了一口氣,他抱著良薑跳到房頂,將他抱緊緊抱在懷裡,開始講起二人的初識。
“……你是說,你對我一見鍾情?”良薑皺眉遲疑,可他為什麽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
“對啊,就是一見鍾情,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怎麽會有這麽奇特的人,一眼看上去漂亮的不像話,又霸氣外露,”柏安第一眼見到的是良薑的人物卡,確實很好看。
“那我們為何見面?”良薑就像是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裡,一切都是未知的。
“你中了毒,來找我解毒。”
“什麽毒?”
“極樂,良木白就是那時候有的。”
“他是我生的?”良薑驚掉下巴。
“陰陽神合功能夠讓男人生子,你們教主一直不懷好意。”
良薑一直以來的猜測突然被人言中,他心下一沉,已經相信柏安說的都是真的了。
他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件事的呢?
是……十三歲。在此之前,他一直把教主當成爺爺,瘋人王則是義父,紅綃是妹妹……他們對他而言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教主雖然不常出關,可一直對良薑多有照料,他和紅綃是同一批殺手裡選□□的種子,二人一直相愛相殺,後來又被瘋人王收養。
是瘋人王告訴他,他們是真正的一家人,每個人都會為了教主的宏願而努力,而當教主的願望成真那天,他們都是左膀右臂。
可從他十三歲開始,教主頻繁召他問極陰陽神合功修煉進度,每次都會對他動手動腳。
一開始良薑還以為是教主特有的親昵,可他也不是傻子,正是對男女之事懵懂的年紀,那層模模糊糊的窗戶紙,在有一天聽到瘋人王和教主的交談後徹底捅破。
瘋人王勸告教主,不要如此心急,良薑現在年紀太小,不能下手。
教主卻道,他只是想讓良薑提前適應。
教主對良薑的偏愛所有人都能夠看出來,所有人都在,他只會把良薑一個人叫到身邊誇獎,摸他的手,摟他的腰……
乾枯如樹枝的手攬在他腰間的感覺,像是粘膩的人蛇在身上爬行。
他忍受著這種折磨,腦海中不斷地有人發出刺耳的尖叫。紅綃因為教主的特殊對待,一直對他心懷嫉妒,尤其是看到良薑不知珍惜,經常往教外跑,更是對他充滿埋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