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句評價,傅延拙低低笑了一聲,不置可否。章遙站在那裡跟傅延拙無聲對抗,傅延拙忽然松開他的手腕,將他扣到了腿上。
酒味瞬間變得濃鬱,章遙小聲吭了幾下,那邊不知道聽到沒有,只聽宋齊遲疑著,問:“延哥……你那邊……有人?”
傅延拙沒回答,看著章遙,章遙回避著他審視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心虛的是自己。
明明在戀愛關系裡跟曖昧對象打電話的人是他 可他怎麽那樣看自己?
他掙扎起來,衣料摩擦的聲音逐漸變大,宋齊又說:“今天……我還以為你跟秦總……”宋齊又想,或者說傅延拙也不是表面上那麽乾淨,私下裡也玩的開,此刻電話聽筒裡的聲音聽著很年輕。
章遙忽然怒視傅延拙——一個宋齊之後還有秦總。
聽到這個人,傅延拙也沒什麽反應,他問:“還有別的嗎?”
宋齊頓了頓:“那延哥你……早點休息。”
電話掛掉了。
禁錮雙手的手也松開,章遙瞪著傅延拙,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然而傅延拙只是問:“這麽看著我幹嘛?”
章遙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憤怒道:“你跟宋齊!”
“說了什麽,你不都聽到了?”
他聽到了,所以更加憤怒:“還有那個秦總。”
傅延拙忽地發笑:“怎麽?”
章遙氣的眼睛發紅——他怎麽還笑得出來?
看章遙快要哭出來,傅老板終於收起戲謔的笑,解釋道:“沒有的事情,有人介紹一個合夥人,今天一起吃了個飯。”
就這樣嗎?
章遙看著傅延拙,生怕他又是在敷衍自己。
傅延拙沒有多說,只是歎著氣,心想明明自己已經步步退讓到了這種地步,可是偏偏章遙毫無所覺,甚至越來越不安。
“章遙,我還要怎麽樣做你才能更有安全感呢?”能給的他都在盡力給,章遙心裡缺失的那一塊豁口,他只知道其存在,也知道章遙想要的彌補方式,可是他並不確定那樣做就能讓章遙安心,他不知道章遙希望的那個答案是不是能恰恰好地填補那個缺口。
果然,章遙低聲問:“我們能結婚嗎?”
小東西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反悔。
傅延拙擦掉章遙眼角那一點點閃著光的液體,覺得無路可退。
“真的隻想結婚嗎?”
章遙不知道,可他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了,從這個想法出現的第一刻,他再也想不到更多的更好的辦法,隻想達到這一個目的。
小東西快要滑到地上了,傅延拙拉起他,將他困在懷裡,雖然喝的很多有點兒暈但是意識很清醒,他慢慢剖白,開口道:“我總覺得你還很小。”
章遙沒說話,手掌抓住了傅延拙的衣服下擺,無意識捏緊,不知道傅延拙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傅延拙看到了。
“不管是作為戀人還是伴侶,我潛意識裡總覺得你還不成熟,怕你將來還要成長。”
然而章遙只聽到了“不成熟”幾個字,他紅著眼眶,又覺得自己實在過於脆弱——對傅延拙,他毫無甲胄用以防衛,他在這個人面前毫無軀殼可言,刺蝟的外殼早就被他剝開了。
能怎麽辦呢?只能怪傅延拙太會偽裝,更是只能怪自己貪戀傅延拙的偽裝。
“事實上,你確實也還小,大學都沒畢業,不是嗎?”傅延拙問:“你想要的我都想給你,遙遙。”
真的嗎?章遙懷疑著,然而傅延拙說話的聲音不大,甚至很溫柔,卻十分有力。
“真的很著急在一張紙面協議上面簽下兩個名字我當然也能給你,你想要的話,我甚至可以立刻就給你,不管是意定監護或者婚姻證明。”
飄忽的心找到了一點點落腳點,章遙稍微安定了一些,他期待看著傅延拙。
傅延拙察覺自己衣服下擺的焦慮減少了一點。
“想要嗎?”問完章遙,傅老板頭一次也將自己的惶恐講出來:“其實我也很害怕,你這麽年輕,還沒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我也會想,要不要早一點把你套牢,遙遙,知道嗎?簽協議不是給你安全感,相反,是把你鎖在我身邊。”
章遙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有種感覺,這次傅延拙很坦誠。
“你還會往不知道什麽地方飛,可我一直都會在這兒了,你真想留在我這個年紀很大的人身邊嗎?”
傅延拙承認自己不是君子,也承認自己的卑鄙。他將自己的地位形容地盡可能卑微,問章遙:“真的很想要嗎?”
幾乎沒什麽猶豫,章遙點頭。
“一天也不想等嗎?”
章遙頓了頓,依舊點頭。
原本算得上清醒的腦子忽然暈了。
傅老板覺得自己醉的不輕,他抬著章遙的下巴,認真看那雙清透的眼睛:“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章遙再次點頭。
傅老板心裡算了算,滿打滿算十四天。
“出完差回來,就該收拾東西了。”
章遙沒明白,問:“收拾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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