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戚風走到車前, 拉開車門。
忽然看到他寬敞舒適的座位上,放著滿滿的一大捧藍玫瑰,藍色花朵團族豔烈舒展而開。
似乎讓整個車廂中都陷入暗藍幽靜,深沉魅惑的氛圍,浪漫寂靜。
戚風怔住。
方成趕緊用身體擋著些,小聲跟他說:“小風,是裴總送的,裴總半個小時就到了,他在車裡等你。”
戚風的心忽地又是一跳。
“戚風。”
車的最後排藏著的男人側過半個身體,闖入戚風的視線:“恭喜簽約,合作愉快。”
裴硯穿著正式西服, 看樣子應該是剛從公司回來。
但他眉間舒展,挑著唇角的笑容中似乎有惡作劇後的頑皮和期待, 眼眸閃動宛如星辰。
“你,怎麽會在這.....”
戚風張了張口,說話有些停頓。
這一刻他所有的壓抑情緒被思憶洗滌,換做另外一種他沒有經歷過的感情。
不是喜悅, 也不是感動。
酸酸的扯著絲絲拉拉的痛。
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那位哥哥, 突然闖入他的小書房, 把一包熱乎乎的糕點塞進他的手裡,說:“剛烤出來,你快嘗嘗!!”
裴硯趴在放置玫瑰的車後背上,偏了下腦袋,低緩的聲音裡帶著喜悅,“想給你驚喜,喜歡嗎?”
方成警惕地看看周圍,小聲催促:“小風,這裡有記者,別讓人看到。”
戚風上車,關上車門。
佔據著一整個車位的藍玫瑰越加顯得醒目,淡淡的玫瑰清香飄蕩在凝結著各種情緒的空間,是不可言喻的浪漫。
戚風坐在中排的另一張座位上,中間是過道。
裴硯隻好從後排過來半蹲過道上,抓住男孩放在一旁的手,輕笑問:“怎麽?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麽了?”
戚風抿了抿唇。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裴硯發現戚風有這樣的小脾氣。開心時會主動,不開心時就對他愛理不理,冷冷清清。
可他偏偏越來越喜歡戚風這樣的小脾氣,也喜歡哄他,直到把人哄開心。
他撐著下頜,仰望著男孩唇下的勾人的小痣,故意問:“還是因為我沒趕上你的簽約儀式生氣呢?”
高大的身體半蹲在狹窄的空間,像隻貼著主人的手想要獎勵的大狗。
方成坐在駕駛位,遲疑不敢開動車。戚風說讓他回家,但裴硯在這裡。這幾天戚風一直跟裴硯住在一起。
他不知道該去裴硯家還是戚風家?
後面裴硯又那麽親昵的姿態,他也不敢回頭看,艱難欲言:“.....小風。走嗎?”
裴硯正在哄人時被打擾,嘖了一聲,催促方成:“當然走,磨蹭什麽呢。”
方成透過後視鏡,悄悄看戚風的臉色。
戚風明白他問這句話的意思,淡淡道:“走吧,去裴總家。”
方成:“是”
裴總?
裴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上次戚風這麽叫他,還是因為他故意用代言試探時生氣的叫他。
裴硯心裡一涼,本能地收起不正經的臉色,問:“戚風,你怎麽了?儀式上發生什麽事了?你,生氣了。”
他一提起宴會,戚風又想到程煜接起的電話,向他提及的那個人。
他從裴硯手中抽出自己被握得越來越緊的手,撇開視線說:“你過來幹什麽?不是有事情忙麽?你不需要見什麽人?”
“下班了還能見什麽人。”
裴硯不假思索回答。
他對戚風的情緒捕捉十分敏感,追著問:“是不是宴會上發生什麽事?你怎麽生氣了?真的是因為我沒有去麽?”
“.....不是。”
“那你怎麽了?”
戚風不語。
他性格內斂,有時候的好事,但有時候卻能急死人。
尤其是他望向窗外,不言不語的樣子。冷冷清清地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開車的方成也被戚風的沉默急得冒火,最後看裴總越來越催促的樣子隻好替戚風說:“裴總,今天的宴會上,戚風差點別人用熱咖啡燙著。好在程總替他擋了一下,現在平安無事。”
“潑咖啡的人是我們公司的徐苒,聽說是不小心摔倒的。但上個月小風出事前,那瓶水應該也是她弄的.....”
方成以為,戚風是因為一次次被人暗害才這麽生氣。
他話沒說完,裴硯立刻抓住戚風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著男孩,“你怎麽樣?有燙著嗎?有受傷嗎?”
戚風被他的焦灼的視線看得無處可躲,推著他說:“我,我沒事.....”
“是我的錯。”
裴硯冷哼,幽暗的眼眸望向窗外:“是我多便宜了他兩天,讓他又找機會害你。”
他要收集寧宇飛策劃過暗害戚風的所有證據,這樣才能讓戚風的形勢完全扭轉。
所以那天從酒店回來後,他壓著消息又用兩天時間。卻沒想到寧宇飛這個不要命的,敢這麽快對戚風下手。
方成聽到裴硯的這句話,驚愕瞪著眼睛往後面看,“你們已經知道是誰?是誰在害小風?我怎麽不知道?!”
裴硯:“別那麽多話,好好開車!”
方成:“我.....”
他此刻的心情,何止用挫敗來形容。
原來有人想要暗害戚風,而且戚風是知情的,裴硯也正在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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