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轉身離開,大門砰的一聲摔在了他面前。
愛與恨,歷歷分明地交織在一起,五年前那場不明不白的舍棄,怎麽可能輕易就獲得原諒,直到現在,被傷害的人仍舊沒有得到一句解釋。
你說你愛我,你說你要我,那為什麽直到現在,我還是得不到一句解釋?
范星瀾加入信隆集團已經超過半年多的時間,五個月前,經過秘書部嚴苛的內部競聘,他正式成為信隆集團首席行政官的助理。
在UK國工作期間,范星瀾曾是全球知名的房地產谘詢機構,投資部負責人的高級助理兼BD主管。
做了這麽多年外資公司高層的商務助理,有過比較後,范星瀾仍然非常尊敬和佩服他的新老板。
新老板比他還要小幾歲,卻有著遠超同齡人的心智和綜合實力,工作作風超級彪悍。
有時候,范星瀾會覺得,池越就像是一個混跡在人類族群裡的機器人,無論是外貌,性格,還是工作能力……如同依照人工智能教科書的標準設定製作而成,永遠面色平靜,永遠從容沉穩,遇到棘手的問題或者集團實控人的老部下們故意刁難時,依舊老練穩重,滴水不漏。
直到許策出現。
池越到信隆集團上任的第一天,范星瀾就隱約感覺到池越對許策的在意。
幾個月下來,范星瀾發現,池越面對許策時,表面嚴詞厲色,實則虛張聲勢,只是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唯一過分的是,有時候池越會用他做幌子,略微有點公私不分。
然而許策卻不這麽認為,哪裡來的虛張聲勢,分明是往前一步萬分艱難,退回原地卻輕而易舉。
許策有時會懷疑,那日在池越家,被池越捧著膝蓋塗藥,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晚上十一點,霓虹閃爍,江川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還是那家裝潢極其奢華的夜店,池越和他的帥氣助理又來玩了,直到凌晨兩點多,倆人才醉醺醺的一同出來。
助理帥哥喝得比上次還要醉,身體軟綿綿地掛在池越身上,T恤翻起一角,露出一截又細又白的腰。
池越把助理帥哥扶到商務車後座坐好,許策眼睜睜地看著助理帥哥伸出手,輕輕地拉住了池越的衣擺。
池越順著助理帥哥的力道靠近了些,低著頭,像是在和他講話,也像是快要吻下去。
許策腦子一熱,從自己的小轎跑裡摔門而出,兩三步跑到池越面前,聲音比平日裡響了三倍不止,“池越!你喝醉了!上我車!我送你回家!”
池越皺了下眉,回頭看著對他大聲嚷嚷的許策,“你怎麽又來了?“
許策喉嚨很響,“上我車!我送你回家!”
池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我有車,還有司機,為什麽要你送?”
池越身上的酒味很重,眼眶很紅,像是喝醉了。
許策趁池越腦袋不清醒,趕緊哄道:“你的司機和車送你助理回家,好不好?我送你。”
池越面無表情,“我不要你送。”
池越指了指范星瀾,“我要送他。”
“小崽……”許策正要講話,池越擰著眉打斷他,“星瀾每天都接我上班下班,給我預定不同口味的工作餐,出差的時候幫我提前定好舒適的酒店,安排好行程……在辦公室,我一伸手就能拿到想要喝的水,犯困的時候,溫度正好的咖啡就遞到手邊,應酬的時候幫我擋酒,還會去機場接送我媽。”池越一口氣說完,看著許策,眼裡閃過一抹譏誚,“他和你這種,只知道追名逐利的人不一樣。”
許策急道:“小崽,我也可以,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你自己說!”池越是真的醉了,否則他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面,將自己的不甘心就這樣袒露出來。
“小崽……”
范星瀾硬著頭皮,當著池越的面慢慢關掉商務車的門,然後小聲催促司機迅速駛離現場。
司機邊踩油門邊恭喜范星瀾,“范助理,老板叫你星瀾!這是把你當自己人了!”
范星瀾扶額,小聲嘀咕,“這是把我當工具人了。”
池越揚手招來路邊等客的出租車,不再搭理許策,直接上車走人。
出租車到達目的地後,司機叫了好幾聲,才把醉醺醺的池越喚醒。
其實對於出租車司機來說,大多不願意載喝過酒的客人,要麽鬼哭狼嚎吵一路,要麽經常臨停放人下去吐,好在今天這位乘客一路都很安靜,沒有吐,也沒有鬧,閉著眼睛睡得很沉。
司機把池越喊醒的時候,池越睡眼朦朧地喊了他一聲哥,司機見怪不怪地應了他一聲,對池越說到了。
池可欣回國那天,在池越公司樓下,時隔五年後再次見到了許策。
池可欣一身幹練套裝,利落的短發,妝容清爽素雅,眼尾淡淡的細紋不但不顯老,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歲月沉澱的風韻。
許策見到池可欣,先是怔楞了一瞬,然後立刻走到她面前禮貌地打招呼,“池阿姨,好久不見。”
池可欣點頭,“是好久不見了。你…是來等池越的?你們重新在一起了?”
許策很慢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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