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盡失的恐怖重新席卷而來,許策蜷縮起身體,幾乎呼吸不過來,本能地,他捂住心臟的位置,艱難地喘氣,可無論怎麽呼吸,空氣都無法進入肺葉。
他拚了命地調整呼吸節奏,小狼崽已經回來了,時隔五年,他終於找到小崽了,怎麽能死在這裡。
徹底失去意識前,許策被人猛地抱進懷裡,他的臉頰被緊緊按在有著沉穩心跳的胸膛,鼻息間縈繞著熟悉的讓他依戀的氣息……
兩千多個日夜,恐懼每次襲來的時候,他都像是死過一次,但是這一次,終於有一個人,在他墜入深淵前,抱住了他,救贖了他。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池越見到祁青泓煞白的臉,伸出的手抖得厲害。
池越沒有把許策交給祁青泓,沉聲說道:“帶路。”
江川中心頂層是祁青泓在美勝傳媒的辦公室,辦公室後面有間套房,一路上池越的雙臂都很穩,他抱著許策走進套房,將人很輕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池越看著許策的睡顏,巴掌大的一張臉,蒼白平靜,像是極疲倦的人終於沾上枕頭,讓人格外不忍心把他叫醒。
二十分鍾後醫生趕到,祁青泓示意池越和他一道出去,倆人站在消防通道的樓梯間抽煙,誰都沒有講話,猩紅的煙頭在昏暗的環境中一明一滅。
良久後,池越問祁青泓,“什麽病?幽閉症?”
祁青泓沒回答,“電梯故障的時候,他向你求助了?”
“沒有,他不知道我在電梯裡。”
祁青泓不解地看著池越。
池越說:“我到82層的金融公司開會,在車庫坐的上行電梯,許策是LG層進來的,我不想和他打照面,就沒有說話,他一直盯著手機屏幕,也沒注意到我。”
“電梯出故障的時候,他的狀態非常差,不是普通人遇到危險時的害怕,所以,是幽閉症嗎?”池越擰著眉看著祁青泓,“還有,他有次喝醉酒後見到我,以為是幻覺。這幾年,他經常出現幻覺嗎?應激性障礙?腦器質性疾病?”
祁青泓咬著煙沒有講話。
池越放低聲音,“我想知道真實情況。”
祁青泓摁滅煙頭推門出去,“等他願意說的時候,讓他自己告訴你。”
套房臥室,許策睜開眼,冷不防地撞上池越的目光,他瑟縮地往被子裡躲了躲。
池越抬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誰的被子就往臉上蓋,你不是最要乾淨嗎?”
躲在門外偷聽的祁青泓氣到臉色發黑,正準備進來揍人,便聽到他那個不爭氣的戀愛腦小弟聲音軟軟乎乎地道謝,“小狼崽,剛剛在電梯裡,謝謝你……”
池越看著許策,沒有講話。
許策心裡有些委屈,他小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池越表面不動聲色,實則腦子裡一團霧水,什麽不是故意的?電梯故障時暈倒不是故意的?
許策半垂著眼,聲音放得更輕,“我今天…沒有跟蹤你,電梯…不是我…弄壞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也在……”
聽完許策磕磕巴巴的解釋,池越心裡不好受,他扯了把椅子坐到床邊,相隔著一個禮貌的社交距離,低聲說:“沒有說你在跟蹤我,不要胡思亂想。”
許策的眼尾和鼻頭倏地紅了,他側過頭不看池越,努力地想把委屈憋回去。
池越看著許策簌簌顫抖的睫毛慢慢變得濕潤,很想幫他擦一擦。
池越想,他還是不能見到許策哭,不願意見到許策難過地蹙著眉……他想伸出手,幫他擦乾眼淚,撫平眉心。
祁青泓悄悄關上門,很輕地歎了口氣。
當天晚上,池越收到棒球棍發來的一段視頻,池越點開,是許策在一個訪談節目裡唱歌的片段。
節目主持人很知性,她與嘉賓聊天時溫和得體,善於抓住被訪問者的心理衝突,激發對方的談話興趣。
主持人問許策,“曾聽圈內好友提及,你唱歌唱得特別好,怎麽沒見過你在任何公開場合唱過歌?”
許策笑著回答:“我唱歌是真的不行,大約就普通人唱KTV的水平,還是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主持人顯然和許策是十分相熟的朋友,她抱怨道,這麽多年自己居然沒有和許策一起去過KTV,這讓她很受傷,所以要求許策今天必須來兩句,清唱,伴奏都行。
許策連連搖頭,主持人笑道:“不要有心理負擔,也不要有影帝的包袱,唱得不好就整段減掉,就當唱給最愛的人。”
許策不知道是被哪句話打動了,低頭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個池越沒聽過的歌名。
伴奏老師的鋼琴聲緩緩響起,許策握著話筒唱了一段副歌,歌聲清朗溫潤,很慵懶很好聽,別有一番纏綿繾綣的意境。
許策唱歌的時候一直半斂著眼,到最後那句歌詞時,他抬頭看向鏡頭,目光深情專注,好似透過鏡頭與手機屏幕前的池越對視。
池越聽到自己震耳發聵的心跳聲,半點都舍不得移開目光。
棒球棍對池越說:“這首歌,是策哥唱給你的。”
舞台上,許策看著屏幕前的池越,淺吟輕唱:
有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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