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野就像是在沈宴清身上安裝了一個監控探頭一樣,每個辛導讓大家加班的夜晚,他都知道。
在這種高強度的工作下,沈宴清最近幾天一直渾渾噩噩的,感覺每天都睡不飽。
其實不光是沈宴清,劇組裡的工作人員都有這種情況,只是辛導為了趕進度,一直催命似的讓大家拍戲。
又過了幾天,溫絮軟拍滑板戲的時候摔傷了,辛導乾脆揮揮手給幾個主演放了兩天假,先拍一些配角的戲份。
沈宴清對這兩天假期的計劃就是……整整睡兩天!
然而事不如人所願。
得知沈宴清有假期的許燼燃,當天晚上便不遠萬裡,千裡迢迢地從錦城過來接他了。
放假的第一個晚上,沈宴清連晚飯都是在保姆車上吃的。
李妍馨坐在他旁邊晃悠著腿吃水果撈,忽閃著大眼睛問駕駛座的許燼燃:“許哥,幹嘛突然讓我們回去啊?”
現在天已經黑了,等他們到錦城都要凌晨了。
許燼燃歎了一口氣說道:“沒辦法,這兩天行程有點兒緊。”
“什麽行程?”沈宴清捧著自己的水果撈盒子,頭也不抬地問道。
“閑散王爺那個劇組殺青了,人家都在網上慶祝了一輪了,劇組內部微信群裡也發過殺青照片了,你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這事兒吧?!”許燼燃咬牙切齒地磨著後槽牙說道。
沈宴清尷尬地抬起頭,眨眨眼睛:“啊、這。其實……我最近拍戲太忙了。”
雖然是個男五號,但畢竟這部劇是他轉型後的第一部劇,而且是這部劇促成了他的小火。
按理說,劇組殺青,他是要有所表示的。
許燼燃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讓工作室幫你寫好了文案,一會兒你吃完飯發到微博上,配上一張拍閑散王爺時的照片。”
沈宴清答應下來,問道:“那發個微博應該不至於要回到錦城吧?”
“劇組要等你回來再辦殺青宴。”許燼燃歎了一口氣說道。
自從陸總公開表明自己支持沈宴清之後,沈宴清的資源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但都被他攔下來了。
大多數資源都是一個小品牌的,抱著試試的態度來蹭熱度,其實本身名氣不大,給的錢少,有些品牌自己本身還有黑歷史,真正能用的資源其實很少。
但是另一方面,陸總的這一番操作,讓更多的業內人士認識到了沈宴清,也讓原本認識沈宴清的人重視起他來了。
就好比閑散王爺的導演汪海,本來一部劇的殺青宴是沒有必要讓男五號演員出席的,但是沈宴清現在也算小有名氣了,有陸總在後面保駕護航,沈宴清將來絕對不只是男五號的角色了,現在趁他還是小透明的時候結交,是最具性價比的交情了。
“除了殺青宴,還有其他事兒嗎?”沈宴清耐著脾氣問道。
“有。”許燼燃瞅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你現在還是十八線小藝人嗎?”
“殺青宴只是佔據你兩天行程中的一個晚上而已,明天上午你可以睡個懶覺,下午跟我去拍一個代言,晚上參加殺青宴。假期第二天,你得跟我去見一個導演,談一個劇本,不是讓你定下來,只是說一個可能。”許燼燃說道。
沈宴清皺眉道:“我這部劇剛開始,你就給我安排下一部劇了?我怎麽感覺我跟個拉磨的驢一樣呢?你在後面甩著小鞭子,一時半會兒都不讓我停下。”
許燼燃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別的藝人就恨不得能腳不沾地,恨不得在天上飛來飛去,你怎麽一點兒上進心都沒有呢?!”
沈宴清歎了一口氣,頹廢地像個不想撲騰、一心隻想去世的鹹魚一樣說道:“那能有什麽辦法呢?畢竟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我不當演員就已經很有錢了。”
“咳、咳咳咳。”李妍馨被嘴裡的水果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十分應景。
許燼燃:“……”
沈宴清這副樣子,仿佛在說,都怪奢靡富足的生活條件使我頹廢。
沈宴清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那份水果撈晚飯吃飯,盒子扣上,放在腳邊,然後從貓包裡把睡夢中的沈六六扒拉出來放在腿上,一下又一下地薅著貓毛。
“我們家六六冷了吧,哥哥給你暖暖手手!”說著,沈宴清把自己的爪子塞進了小貓咪柔軟溫熱的肚皮下面。
許燼燃:“……”
大刀和許燼燃輪流開車,等到沈宴清家樓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過後了。
許燼燃幫沈宴清拎著行李把他送到家門口,離去前,囑咐道:“你放心吧,我給你安排和陸總見面的時間了。保證讓你一解相思之情。”
沈宴清:“啊?”
還不等他發問,許燼燃就轉身走了。
沈宴清隻好壓下心底的疑問,拖著疲憊的身子和睡得不省人事的貓回到冷冰冰的家裡。
離開半個月,家裡到處都是一層灰,沈宴清也沒那麽講究了。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走之前把自己臥室的大床用白布給罩上了,只要把白布揭開,就能躺上去睡覺。
沈宴清把貓從包裡拿出來放在床上,然後自己浴室洗了一個澡,就這麽躺上床睡覺了。
他確實累得不輕,讓誰拍了一整天的戲,接著坐一晚上長途車,都會腰酸背痛。
沈宴清一整晚都睡不好,不僅僅是因為身體上的疲憊,而是他還做了一個荒誕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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