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重點。”他補充道。
千萬別從盤古開天地說起了。
祁陽天思考了兩秒,指著妖香堂的人說:“他們用控妖之術控制餓鬼。”
很好,十分簡潔,開頭經過結尾都沒有。
簡荒想著要不直接讓他們說關於季明希的那部分算了,便看到餓鬼吞下一堆桌椅碗筷,然後邁著小短腿跑進廚房,深粉紅色的視肉掛在脖子上,讓他看起來像個小西瓜。
之前的視肉有那麽紅嗎?
這視肉原是灰色,割下一塊三天才能恢復,只有吸收了明曦的血,才能在曦陽山上加快回復速度,變為每時每刻都能恢復,但距離上次放血已經過去近百年,怎麽還能保持那麽紅。
他走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小屁孩就把視肉從脖子上一摘,藏在身後,一副警惕敵視的模樣。
簡荒:……
差點忘了,精怪對他有著天然的敵視和警惕。
他停住腳步,然後轉身離開,最近和季明希在一起多了,都忘記了自己有多令人討厭。
季明希已經打完電話,問他:“怎麽了?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順鬱偷偷瞟了一眼,簡荒大人還是那副冷冰冰的別人欠他八百萬的模樣啊,老師是從哪看出他不高興的。
簡荒搖頭:“沒有了。”
季明希能發現他的不愉快,已經足夠讓他開心了。
季明希歎了口氣,即使和簡荒相處了上千年,他依舊看不懂這個製裁者,說他是天道派來殺妖的吧,他又好好地陪他守護這個校園,說他人好心善嘛,他殺起妖來是真的不留手,不管好壞,先殺再說。
但至少現在看來,簡荒還是個好製裁者,這二十年來沒有私自殺過學校的任何一妖。
他指著那兩個妖香堂的人說:“他們妖香堂好像在研究什麽造妖和控妖的邪術,我先將他們送去警局。”
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他這薄如蟬翼的馬甲了,反正都掉過了。
然而他沒想到,自己反封建迷信的人設竟然已經如此深入人心。
簡荒臉色都沒有變半分,點頭道:“這種在學校搞封建迷信的人,的確要捉起來。”
跑出來種樹的餓餓:……
為什麽感覺他們倆個講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艾左思買手機回來的時候十分失望,夢想中看見妖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反而讓季明希調查出了妖香堂兩人的密室失蹤案——據說是從窗子翻出去的。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人送到警局,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季明希走後,種完樹的餓餓跑到宿舍樓後,那裡有個兩個水井,左邊的有水,右邊的卻已經乾涸。
他毫不猶豫地跳下乾涸的水井裡,經過一段緩衝後落到厚厚的草坪上,他往裡走了幾米,便來到一個夢幻的水池前。
這兩天吃掉的東西已經吐出來了,沒有什麽可以用來扔的。
他摸摸脖子上的視肉,雖然可以再生,但那是山神給他的東西,他不想給別人。
餓餓轉了兩圈也沒找到好辦法,索性嘴巴一張,就要將那些池水喝掉,反正他也不是來許願的,大不了找完人他再吐回去。
“別別別,大哥口下留情,你這一嘴下去我家都要沒了。”
池水攪動著,底下有個陰影浮現,不一會兒便有條人魚鑽出來,一頭水藍色的長發,雌雄莫辨的臉上有幾分憂鬱。
他問:“找我有什麽事?”
餓餓說:“謝謝你,我見到他了。”
“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呢,這不就是你許的願望嗎,我收了你的東西,你許的願望自然要幫你實現,沒事的話快走吧。”水願揮揮手,眼角的水鑽像眼淚一樣要落不落。
餓餓問:“你怎麽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而且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幫人實現願望了,最近卻天天晚上出來。”
水願歎了口氣,“我能實現別人的願望,卻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只能每日獨自對月哭泣,這池裡的水都是我的哀愁……等等等等,你要幹嘛!”
俯身準備喝水的餓餓:“幫你喝掉一點哀愁。”
“這是比喻,不是真的哀愁!!!”水願氣得聲音都劈叉了,沒好氣地說:
“前段時間,我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有個綠色的球球落下來,說什麽一定要寫作業,不寫完作業不能睡覺,但是我真的一題都不會寫啊!拐彎抹角找了點辦法,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我。”
餓餓想了一下,前幾天好像的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那些作業到晚上就消失了,他也沒寫,正要說起這事,就看見水願從水池裡掏出一本課本,裡面夾著五張試卷。
看來他們遇見的事情不太一樣,他只能安慰道:“要不我現在許願你會寫作業,然後你幫我實現這個願望,這樣你就會寫作業了。”
水願眼前一亮,說:“這個行,還是你有辦法。”
他在床上哭了好幾天,再不把試卷寫完去睡覺他就要瘋了。
用來許願的樹葉在水面上飄動,淡藍色的光芒亮起,樹葉消失,水妖接受了這個代價,為許願之人實現願望。
*
季明希與艾左思把人送到警局,折騰了一番,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抓住通緝犯獲得獎勵六萬元,壞消息是黃十三從艾左思那裡騙到的三十萬被他賭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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