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們的確沒吵架。”袁淮妥協。
電梯門開,余凱澤拉著小滿的胳膊直接走了出去,小滿還在問:“我怎麽覺得,你們兩個人跟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了。”
余凱澤結結巴巴,眼神閃躲,“有,有嗎?”
“有,”小滿小聲說,“我覺得袁淮看你的眼神不太對。”
“怎麽不太對了?”余凱澤不由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幾步遠的袁淮,又飛快地回頭,“小滿你多想了,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
“對,就不是普通朋友的眼神。”小滿斬釘截鐵地說,“我剛剛一直在想合適的詞,袁淮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寵物。”
余凱澤:“……”
身後的袁淮:“……”
晚上回家之後,小滿把這件事說給李希維聽,李希維捏了捏他的鼻根:“小滿,你覺得,余凱澤成了袁淮寵物這種說法,跟余凱澤跟袁淮成了情侶,你覺得哪一種更符合實際情況一點。”
小滿:“……怎麽可能?余凱澤之前說,他交過女朋友的,他是直的。”
“下午他們一進我辦公室,我一眼就看出來了,袁淮那個人跟在我身邊三年,性格外冷內熱,只有對自己在意的人才會露出那種柔軟的表情,而他今天看了余凱澤一下午。”
“可是……”小滿還有些不信,但心裡仔細一琢磨,也覺得李希維說的應該是真的,袁淮在村裡待了那麽長時間,朝夕相處,在一起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又說:“這樣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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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李希維去了一趟南城青山監獄,李培在這裡服刑。
“希維,你的腿,好了?”隔著玻璃窗,李希維在聽筒裡聽到李培的聲音,沒了以前的深沉跟嚴厲,只剩滄桑,他頭髮白了很多,跟之前判如兩人,李希維三年沒見李培,原本心裡積壓多年的鬱氣,無故消散了幾分。
“好了。”李希維道。
“好了就好,外公,你外公還好嗎?”李培問。
“外公很好,”李希維說,“爸,以前的事,我都想起來了。”
玻璃窗後李培的臉白了一瞬,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有些顫抖,“希維,你都,想起來了?”
“是,我全部都想起來了,包括媽媽是怎麽死的,一開始媽媽的確是有過自殺的念頭,但是她已經放棄了,她最後隻想跟你離婚,可你卻拿我跟外公威脅她,最後她的病才會複發,才會自殺。”
“對不起,小維,我那時候,以為你媽媽只是想要嚇唬我,我沒想到,她病得那麽嚴重。”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從來都沒把心思放在我媽媽身上過,當然看不出,你最對不起的人,是媽媽。”提起媽媽,李希維的情緒還是有些激動,頸側的青筋鼓動著。
“最後,你還聯合律師,篡改我媽媽早就立好的遺囑,你不想讓我想起來的,其實更多的是遺囑的事吧。”
“希維,我對不起你媽媽,也對不起你。”
玻璃窗後的李培後背彎曲著,像個垂暮的老人,他低著頭,沉默了半晌,最後隨便跟李希維說了點別的,又提醒他注意腿傷。
話頭還是繞到了小滿身上,“你小時候,遇到的那個,那個啞……”
他說到這,頓了頓,改口道:“那個叫小滿的呢?”
李希維早料到李培會問小滿,所以回答的乾脆又堅定,“他現在跟我在一起了,以後也會跟我在一起。”
李培在李希維說已經記起之前的事開始,心裡就已經有了猜測,什麽都沒再說,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其實,當年是我讓人把那個小旅館舉報的,最後他們一家人搬走了,我原本以為他們會把小滿也帶走,但是他們沒帶走,最後也是我讓鄭蘭把他接到福利院的。你們既然已經在一起了,那就好好在一起吧,別跟爸爸一樣,辜負了你媽媽。”
“我不會跟你一樣的,我不會辜負他,我會跟小滿很好。”
最後,李希維在聽筒裡說他已經給李培在監獄裡的消費卡中充了錢,囑咐一句好好注意身體,時間一到,他也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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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維離開了會見室,小滿就在外面等他,看到他出來時心情有些低落,他心裡大概也能猜到,李希維會跟他爸爸說些什麽,但小滿沒有問,只是走到李希維身邊,溫聲道:“希維,剛剛我在我網上看到,普靈山的楓葉紅了,我想去看,你陪我一起去吧。”
李希維牽住了小滿的手,“從這裡到普靈山,大概要兩個小時的車程,正好可以看日落,晚上我們就直接住在我家的老房子裡。”
“好,你累不累,累的話就我來開車吧。”
“你什麽時候學會開車的?”李希維有些驚訝,他從沒見過小滿開車,“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我是三年前學的,那時候我兼職做一份短工,要求是會開車,因為偶爾要送貨,後來就去駕校學了,駕校教練真的太凶了,還打人,拿著很長的戒尺,倒車入庫就算成功了,但只要沒在他的要求內,他就會打手心。”
“那教練打過你手心嗎?”李希維的手指在小滿手心裡撓了撓,“什麽教練,我要投訴他,我都不舍得打你。”
小滿唇角翹著,“他沒打過我,因為我練的最好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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