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在齒輪按鈕上點了兩下,又試著給李希維發了條信息,才把手機收進口袋。
“就這樣就完了?”李希維問,“沒什麽表示嗎?”
小滿眼睛一亮,剛剛他試了三種比例的豆子跟水做的豆漿,自己嘗過之後覺得最後一種口感醇厚,味道香甜,他拉著李希維進了廚房,獻寶一樣盛了一杯豆漿遞給了他。
“豆漿?你自己做的?”李希維接過杯子,溫度正合適,端起杯子把杯口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很香,我嘗一嘗。”
李希維喝了一大口,咽下去時表情一變,“小滿,你是不是放花生了。”
小滿看著他表情似痛苦,以為不好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並不難喝,可再抬頭時,李希維用手捏著脖子,皮膚上已經浮現了一層紅疹。
“小滿...我...我對花生過敏...”李希維扯著脖子,說完這句話後開始大口大口呼吸,意識逐漸渙散開,四肢無力,用手臂撐著料理台,
小滿看到李希維癱軟的身體,忙用身體撐起他,手臂搭在他的後背上,架著他往外走,從聽到他說花生過敏時,他的身體就像被人抽了氣一樣,輕飄飄,腳步虛浮。
小滿強迫自己鎮定,他把李希維放在沙發上,拿起手機撥打了120,可是聽到電話裡急救中心接線員的聲音,他只有害怕跟焦急下的粗重呼吸跟握著手機的冰涼手指,再用力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小滿知道這不是辦法,直接掛了電話,背起沙發上已經昏迷的李希維下了樓。
外面又下雨了,中午還是晴天,南城的雨總是沒完沒了,沒完沒了,不論故事或事故,總能天衣無縫的參與其中。
等小滿把李希維送到醫院急救中心被醫生問及情況時,他慌亂中奪下醫生手裡的筆在病例記錄上寫了“花生過敏”四個字。
醫生看出小滿不會說話,邊給李希維做緊急處理邊問小滿,“你是病人家屬?病人過敏性休克,情況危急,你不會說話,很多問題不方便溝通,待會還要做很多檢查,辦住院手續,你讓病人其他的家屬來一趟吧。”
小滿聽到休克,情況危急幾個詞,怔在原地,他沒有李希維家人的聯系方式,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恐慌感跟無力感壓得他直不起腰。
一旁的護士見狀摸了摸李希維的衣服口袋,從兜裡拿出手機翻了翻,“你不知道的話,那我隨便叫人打電話了,通訊錄第一個聯系人是個叫蘇羽的,他是病人的朋友吧!”
小滿聽到蘇羽的名字時茫然的點點頭,看著護士打著電話,醫生來回穿梭在急救床前,白衣此刻變得刺眼,小滿在被允許的最近距離上看著床上的李希維,他雙眼緊閉,臉上的紅疹更多了,脖子都有些紅腫,鼻子上戴著氧氣罩,透明罩上的白霧消散跟重現的速度很快。
他現在一定很難受吧!
李希維花生過敏,他不知道,若是自己不自作主張亂做東西,若是他能多去了解一點。
接到電話趕來的蘇羽辦好手續後就想把床邊的小滿推出急診室,像是推一個髒東西一樣,“你就是希維哥哥身邊的那個小啞巴?你知不知道他花生過敏啊,現在他是休克,醫生剛剛跟我說,若是他再多吃一點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蘇羽用力推了幾下,可看起來紙片一樣單薄的小滿,此刻像是長在了李希維的床邊,雙手扒著門框,任憑蘇羽怎麽推他,一動不動。
“這裡是醫院,吵架去外面。”護士看到兩人拉拉扯扯,大聲呵斥。
“若是希維哥有事,你拿什麽賠?你滾...”蘇羽顧及臉面,壓低了聲音,但依舊咬牙切齒。
若是李希維有事,他怎麽辦?
小滿坐在床頭,聽到蘇羽說死的時候心口像是被人剜去一塊,前胸跟後背都是穿腹空洞,這句話他以前也聽醫生說過,若是李然再晚送醫院半小時,就會有生命危險。
兩次都是因為他...
得到消息趕來的李培在醫生那裡得知兒子沒有大礙之後,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小滿身上,平時商場裡打拚出來的處變不驚也裂開了幾道深紋,“又是你這個啞巴,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小滿沉默了片刻,想到李培終究是李希維的父親,還是跟著李培出了病房。
李培明顯不太耐煩,還沒等走到人少的地方,在樓道裡直接開口:“希維只要碰到你,總是沒有好事,你跟在希維身邊到底想要什麽?你可以跟我說,我願意馬上給你。”
小滿跟在李培身側,落了半步,腳步都不敢放重,收了收呼吸。
李培見他不說話,又說:“這幾天我一直在讓人觀察你們,你以為希維是你看到的那樣,只有溫柔跟體貼嗎?我是他爸爸,沒人比我更了解他,若是你做了背叛他的事,不論你是誰,他會直接咬斷你的脖子,我希望你以後最好離他遠一點。”
蘇羽讓他滾,李培讓他離遠一點,且不說李希維會不會咬斷他的脖子,就算是,至少現在小滿絕不會離開,從李希維跟他重新確定了新的關系之後,只有李希維可以讓他離開,其他人的想法他不在意。
“小滿呢...”醒過來的李希維先找小滿。
李培站在床頭冷哼一聲,“都這樣了,還不知道好歹,這就是你不願意回家的結果,自作自受,早晚會有你後悔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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