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上前,伸手放在黎書的額頭上。“這麽燙,燒的不輕。先扶到我床上去吧。”
這棟舊宅就一間房間,這會兒黎書生了病,自然也就沒有人去計較睡老太太的房間方不方便這樣的事了。
得到老太太的允許,沈聿瀟立馬將黎書抱上了床。
“你先照顧著,我去熬碗薑湯,給他發發汗。”老太太說。
老太太對黎書的身體很上心,不知怎麽的,昨天和黎書才剛見面,但是總有種很親切的感覺,可能如果她兩個孩子還活著的話,也和黎書一般大吧。
老太太很快熬好了薑茶,吩咐沈聿瀟喂給黎書喝。黎書喝倒是喝了大半碗,可是並沒有能夠把汗發出來。這下可急壞了沈聿瀟。
“老人家,你見識多,這可怎麽辦?”沈聿瀟問,面容十分慘淡。
“我聽說把燒酒塗抹在身上,能降溫。”老太太有些不自信地回答。
沈聿瀟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操作,但是此刻缺醫少藥的,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老太太平時一個人,所以屋子裡幾乎沒什麽東西,好在翻箱倒櫃地還真找到了一瓶燒酒。
於是沈聿瀟將燒酒倒在碗裡,找來一塊乾淨的抹布,蘸上燒酒往黎書手腕,脖子等地方擦拭起來。
誰知剛擦的時候黎書的額頭確實沒那麽燙,然而沒過多久,卻又燙了起來。
“哎喲,這可不好,看來黎書的病很嚴重啊,非得抓到藥才行。”老太太面色凝重。讓他面色凝重的不僅是黎書的病情,更重要的是沈聿瀟根本出不去,這藥要怎麽買回來呢?
“老人家,求您看顧好黎書,我去買藥。”沈聿瀟轉過臉來,誠懇地看著老太太。
“只是你怎麽出的去?”老太太問。
“總歸有辦法的。”說著沈聿瀟走出屋子,問凱明:“有沒有什麽發現?”
“團長,後院挨著河,翻過牆就行。即便被人看到了,也不能看出是從哪裡出來的。凱明指了指院牆說。
“好,我去買藥,這裡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護好黎書知道了嗎?”說著沈聿瀟將手槍塞進凱明的手裡。
“你這是?”凱明擔憂又不解的問。
沈聿瀟沒有回答,只是鄭重地拍了拍凱明的肩膀,然後一個虎躍,爬上了院牆,借著一棵大樹遮擋,成功的出了院子。
其實憑借沈聿瀟和凱明的身手,從這裡逃出去不算難事,只是若要帶著黎書,那就沒有勝算了。況且從這裡出去容易,但是大街上各路口都被把控了,那才是要人命的地方。
果然,沈聿瀟剛轉過一個彎就看到三四個偽軍在檢查過往的路人。
“操,這幫gou娘養的。”沈聿瀟躲在牆角處罵道。然而要去藥房,必然要走這條路。這可怎麽辦呢?
解決這幾個偽軍,對於沈聿瀟來說不是難事,只是一旦開打,必然很快就會引來毛利蘭子他們,這才是沈聿瀟擔心的地方。
沈聿瀟看著周遭的建築,陷入了沉思。忽然,沈聿瀟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利用不同建築的高矮差,從房頂上過去。只是這非常考驗一個人的身手及心理素質,畢竟這一帶的房子都不高,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的。但是為了能給黎書治病,沈聿瀟管不了那麽多了。
於是沈聿瀟蹲在牆角,見沒什麽人的時候一躍而起,然後壓低身體往前面走去。
沈聿瀟不敢走的太快,怕把瓦片踩碎而讓那幾個偽軍聽見。但是這樣下來十分耗費體力,繞過街角的時候,沈聿瀟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沈聿瀟瞄準時機,翻身下來,然後緩了緩神情,走進一間藥房。問掌櫃的抓了幾副治療感冒發燒的藥。
本來現在醫院裡有西方的阿司匹林,治療發燒最能見效,可現在被日國人弄成管制藥品,一般情況根本買不到。所以沈聿瀟還是只能抓點老中藥回去熬煮。
沈聿瀟還是用同樣的方式回去的,只是腰上綁了幾副藥,行動就更加艱難了。
凱明一直在後院接應,見沈聿瀟帶著藥從樹上跳下來,心情頓時舒緩了不少。
“裡面沒事吧。”沈聿瀟問。
“沒事。”凱明搖了搖頭。
於是沈聿瀟拎著藥進了屋。
房間裡,老太太正在用溫水給黎書擦額頭,因為一瓶燒酒很快就用完了。這會兒老太太正念著阿彌陀佛,即使求菩薩保佑黎書熬過這一關,也是求菩薩保佑沈聿瀟能夠安全地回來。
見沈聿瀟真的回來,老太太喜不自勝,把“阿彌陀佛”幾個字念的更加大聲了。
“老人家,黎書怎麽樣?”沈聿瀟著急地問。
“還是老樣子,你把藥給我,我去熬藥,你來繼續給他擦身體。”老太太把毛巾塞進沈聿瀟的手裡,用空余的手將幾副藥拎了過來。
沈聿瀟看著黎書難受的樣子,恨不能幫黎書分擔痛苦。黎書的嘴唇在蠕動,好像有話要說。
“怎麽了,你要說什麽?”沈聿瀟趕緊將黎書抱在懷裡,細聲問道。
“難受,我好難受。”黎書的聲音極其微弱,需要很仔細的聽才聽的清。
“沒事了,老人家已經在熬藥了,喝了藥病就會好了,堅持住,你會沒事的。”沈聿瀟將黎書緊緊地摟在懷裡,雖然是在給黎書打氣,但是聲音卻是十分的顫抖。
“沒事的,沒事的······”沈聿瀟繼續抱著黎書,輕聲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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