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不丁地一拍,嚇得黎書一個激靈。
“夠了。”沈聿瀟大吼道。
黎書大驚失色,他實在不明白,開車撞到了人家,去看望一下不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嗎,怎麽到了沈聿瀟這裡,變得這樣困難?沈聿瀟,何時變得這樣冷酷無情?而這消失的三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可是沈聿瀟不願意向黎書透露這三年的遭遇,怎麽問都不回答。
黎書知道,沈聿瀟怎麽樣也不會同意去醫院的,於是只能等沈聿瀟中午小睡的時候偷偷喊了凱明去了一趟醫院。
那人還好,沒有大礙,可是三五個月不能下地了,他的兩個女兒正眼巴巴地匍匐在病床前,而他的老婆,剛給他喂了飯,還要回家給鄰居洗衣服以便換點用度。
這人知道是一位軍官撞了他,所以並不敢討要公平,最後黎書給了他五百塊錢。
“是我們先對不起你,這些錢你拿著,也別有心理負擔,沈團長拉不下臉來,其實這都是沈團長叫我送過來的。你安心養病,叫你老婆辭了洗衣的工作,專門照顧你和孩子吧。”黎書滿含歉疚地說。
被撞的人早已淚流滿面,他沒有想到,那天揚言要開槍打死他的軍官,內裡卻是個好人。而站在一旁的凱明,心裡也為黎書豎起了大拇指。凱明覺得,像黎書這樣一心一意為沈府操持,為沈聿瀟掙臉面,實在是太難得了,他以後娶的媳婦,要是有黎書一半他就心滿意足了。
沈聿瀟睡醒後沒有看到黎書,他知道,黎書定然是背著他偷偷去了醫院。
黎書,怎麽變得不聽他的話了?沈聿瀟不由地心裡就糾結起來。
“去哪兒了?”沈聿瀟厲聲質問,空曠的房間立馬變得陰森森的。
“我,我沒去哪,今天天氣好,外面走了走。”黎書慌張地說。
“那為什麽不等我一起?”沈聿瀟繼續問道。
“我……”
面對沈聿瀟的不依不饒,黎書無言以對。但是很快黎書就屈服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昨夜有了肌膚之親,腦海深處就一直有個聲音告誡他,要處處照顧沈聿瀟的面子和情緒。
所以黎書首先認了錯。
“對不起,聿瀟,我不該背著你去醫院,我錯了,你別這樣了好不好?”黎書蹲在沈聿瀟的座椅前,握住沈聿瀟的雙手,祈求道。
沈聿瀟握緊了黎書的手,黎書的手有些冰冷,而這樣居高臨下的仰望,讓他十分滿意。他要的就是黎書沒有條件地愛他,順從他。
“以後都要聽我的好不好?”突然,沈聿瀟用一種柔弱的,哄孩子似的語調說話,然而氣氛卻更加壓抑起來。
接著,沈聿瀟又把黎書抱上了床。
如今沈聿瀟的肌膚貼合著黎書的肌膚,按理來說這是兩人最為親密的時刻,可是任憑沈聿瀟如何動作,如何說愛自己,想念自己的話,黎書卻總還覺得身上這個人是那麽的遙遠,那麽的陌生。
黎書真的懷疑過,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沈聿瀟,然而這個人真的就是沈聿瀟。他後腰上的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胎記,黎書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盡管沈聿瀟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黎書,我愛你,我要你……”
在一聲聲嚎叫中,沈聿瀟釋放了自我。
比起昨晚,今天沈聿瀟的動作更為強烈,而黎書的皮膚也被沈聿瀟揉搓的通紅。
“把你弄疼了沒有?”沈聿瀟摟著黎書,關切地問。
疼,生疼。可是黎書搖了搖頭,就當是在安撫沈聿瀟的情緒吧。
在家休養了幾天,沈聿瀟準備啟程去陽城上任。然而在上任之前,他還有一件大事要做,他之所以在那時候投奔了裴世修,為的就是今天。他要報復,他要沈天玨——死。
“黎書,我想喝你煨的雞湯了。”沈聿瀟說。
說道雞湯,黎書便想起沈聿瀟還是半大孩子的時候喝雞湯的場景,喝的滿頭滿腦的汗。
“好,我這就給你煨去。”黎書說著起身向廚房走去。
沈聿瀟就是要故意支走黎書,他知道煨雞湯是很費工夫的,這樣他才能背著黎書,將那件事給做掉。
自打沈天玨斷了退,便家道中落,老婆回了娘家後也沒有再回來。沈天玨失去了謀生的能力,除了沈天佩偶爾接濟一下,便只能靠賣家私度日。這麽幾年下來,除了這棟老宅子,家裡已經沒有什麽拿的出手的物件了。
“誰呀。”沈天玨窩在床上,聽到了長廊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腳步聲,便扯著嗓子問道。
沈聿瀟沒有回答,繼續一步一步朝沈天玨的房間走去。
“是天佩嘛?”沈天玨繼續問道,聲音裡透著一股淒涼和沙啞。
沈聿瀟一把推開早已掉了漆的門,大喊一聲:“叔叔,這些年可還好啊,侄兒來看你了。”
聽到有人喊自己叔叔,沈天玨不禁嚇了一跳,再一看是沈聿瀟,更加害怕起來,臉色一下子像是刮了個大白。
“你……你……”
沈天玨把嘴巴張的老大,卻又發不出聲音,這神情仿佛是見了鬼一樣。
沈天玨此刻應該有個大大的問號,沈聿瀟不是已經死了嗎?從那麽高的山崖上跳下去,還不粉身碎骨?怎麽又活了,難不成真的是變成鬼來索命了?
“叔叔怎麽好像很怕我?我是你侄兒啊,我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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