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玩刀的高手,那片雪白的刃在他手裡來回翻轉,好像他手裡拿的不是什麽凶器,而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玩具。
“你哪隻手碰的他?”
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周川卻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深知男人的脾氣秉性,此時連聲求饒起來:“不,不是我,我沒有碰他,是他勾引的我……啊啊啊!!!!”
他幾乎是在一瞬間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眼淚因為機制的痛苦而被硬生生地逼了出來。
他痛苦地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疼痛到無法發出完整的字節。
男人卻冷漠地看著那只因為疼痛而在不斷抽搐、滿是鮮血的手,像是在面對什麽雕刻品一樣,仔細地削著上面的皮肉。
他好像聽不見周川不斷掙扎、尖銳的慘叫,依然那樣無動於衷地把手骨上的肉削除得乾乾淨淨,直到露出森白的骨。
周川此時已經因為疼痛數次昏厥,男人卻並不善罷甘休,就在他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倒在地上的保鏢們身上的通訊器卻在這時候“滴滴”地響了起來。
男人很仔細地把手上的鮮血在周川的衣服上蹭乾淨,又不急不慢地拿過那個通訊器,隨意地接了。
“事情辦的怎麽樣?”
通訊器裡的聲音這樣說道,“少爺交代你們的事都辦好了嗎?”
男人撩了一下額前長長的碎發,很隨意地把聲音變得粗糙沙啞:“都辦好了。錄像也銷毀了。”
“嗯,做好了就盡快回老宅。”
通訊器那頭顯然沒發現和自己對話的另有其人,語氣很滿意似的結束了通訊。
男人垂下眼睛,望著這片滿是鮮血的屋裡,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撿起自己的刀再次走到周川的面前。
……已經削乾淨了一隻,但是還差一隻。
男人默默地想,刀在他手裡轉了個花,幾乎是又快又狠地扎向周川另一隻手,輕松地便剜出一塊帶著血的肉。
夜還長,他還有時間慢慢折磨這個撞進自己羅網裡的可憐兔子。
*
“你是不是有病?陸峙,你是不是有病??”
陸知熙的聲音從電話裡尖銳地響起,他顯然已經被氣昏了頭,“我就說季瑜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陸峙皺著眉頭看著不斷吼叫的電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後,把電話丟在了一旁。
“你是不是瘋了?”
陸知熙高聲道,“你逼死了季瑾還不夠,你現在也想把他的弟弟也逼死嗎?你確定你敢坦然面對季瑾,告訴他你連他的同胞弟弟都不放過?”
電話裡巨大信息量令辦公室裡匯報工作的幾個人紛紛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個個恨不能此刻變成聾子。
陸峙略顯煩躁地把手機又拿回來:“對,我就是瘋了。”
說完也不再管對面是怎樣的抗議與怒罵,直接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正匯報著上個季度的報表的人此時識趣地閉了嘴,小心翼翼地覷著自家老板的臉色。
陸峙卻只是捏了捏眉心,說道:“繼續念。”
讀報表的人心驚膽戰地接著讀,但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發現老板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手邊的一台顯示器上。
那上面是有什麽?
旁邊的幾個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陸峙的分心,不由得向那台顯示器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但他們很快就驚悚地發現,那台顯示器顯然是連接了某個地方的監控,而且那地方的監控不止一個,因為他們看到陸峙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角度,正動作自然地來回切換,把監控裡正安靜看書的人慢慢地放大。
而最讓他們毛骨悚然的是,監控裡面那個人的側臉,和陸峙的亡妻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下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看下去了,草草結束匯報完後,便互相對了一個眼神,紛紛低著頭離開。
“不是吧,這就是傳說中的替身嗎?”
“噓你小點聲。”
“感覺真挺像的,難怪陸總那一雙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幾個人竊竊私語著走遠,而辦公室裡的陸峙卻依然在盯著監控裡的季瑾出神。
偽裝一定就會有痕跡,他的瑾哥能學會法語,卻不一定真的熱愛這門語言。
陸峙故意把室內所有的娛樂措施全部撤走,隻留下幾本厚厚的法語書籍,然後等季瑾自投羅網。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季瑾為了這一天,已經早有準備。
第52章 監控器
他本來就愛看書,更何況如今的自己,已經算是入了門。
陸峙留下用來刁難自己的書雖然晦澀難懂,但卻也不是不能看。
他們的臥室非常寬大,這點季瑾不用觀察便心裡有數。
但他之所以認為自己沒有被逼到絕路,是因為季瑾知道,在臥室右邊的第二扇窗戶的下面的地板,藏著一條通往外界的求生通道。
那是陸父臨走之前親自告訴他的,季瑾確信陸峙不知道這條暗道的存在。
但是,這間臥室早已被陸峙安上了監控。而且,據季瑾這些時日的觀察,屋裡的監控的數量不低於三個。
臥室確實是極為寬敞,用到許多監控也在意料之內,但是想要尋找盲區,自然也是困難重重。
他不是不能現在就從暗道裡離開,但很顯然,如果陸峙在監控裡目睹這一幕,那自己手裡的這張底牌便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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