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因為你本來應該姓陸。”
“那我和陸知熙是什麽關系?”
這件事顯然在溫雲雲的意料之中,她並沒有表現得非常震驚,只是繼續詢問了下去,“我看到過他母親的照片,我和他的媽媽長得有點像。”
“那是因為你才是陸家二房的親生孩子。”
季瑜的語氣依然非常平靜,“但是當時的二房需要一個男孩子來掌權,他們夫妻之間簽訂了協議,如果生不出男孩,你的親生母親就會被休棄。”
“陸知熙不過是你的母親隨便找來替換太子的狸貓。”
季瑜說道,“而你,是陸家二房的血脈。”
溫雲雲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巨量的信息,嘴張了張,想說些什麽,但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絕望地看著拿著刀的男人越走越近,聲音嘶啞地說道:“那你為什麽要殺我?”
“我,我和你無冤無仇,我師父是你哥哥……你為什麽要殺我?”
“無冤無仇……”
季瑜低了下頭,似乎是笑了一聲,“陸小姐,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溫雲雲滿臉驚恐地看著季瑜走向自己,渾身上下卻全都被捆著,連掙動都不能。
“冤有頭,債有主。”
季瑜說道,“是啊,你的父親用藥迷奸了我,把我囚禁在他的居所,甚至還毀掉了我的腺體……是你父親毀掉了我,我已經找過他算帳了,你作為他的女兒,又怎麽不能替你父親分擔一下他的罪孽?”
溫雲雲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從來沒見過他,我不知道他做過什麽……”
但季瑜並沒有聽她說話,只是自顧自地說起來:“陸家所有的人都不無辜,你是他的血脈,雖然他不會在乎你的死活,但殺了你們這些人,我的心裡才會好受一些。”
“我在公安門口幾乎頭都要磕破,可是我連門都進不去。檢察院的保安已經把我當成了瘋子,看到我就喊人把我打出去。再後來,我終於能偽裝著走進司法的大門,可當年所有的犯罪證據卻都已經被人銷毀,我連案都立不了。”
季瑜的聲音非常平靜,仿佛這些絕望的過去都好像別人的一樣,“於是我終於想通了。就算立了案,他大不了隻蹲幾年局子,過一段時間就出來了。他有著權勢和地位,有著闔家團圓的幸福,就算蹲了局子照樣能風生水起,說不定只要他活著,我和我的哥哥都要被他迫害。”
“所以,法律做不到的事情,那我就來做。”
季瑜說道,“法律不殺他,那就讓我來殺。”
“至於你們陸家的人,早晚都要死。”
溫雲雲看著季瑜擦著自己手裡的刀,害怕地閉上眼睛時,卻聽到對方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聽完了嗎?這就是我所經歷的一切,親愛的哥哥,你還要藏多久呢?”
陸峙和季瑾從木屋的外面走進,他們第一眼就看見了被季瑜正挾持著的溫雲雲,此時正狼狽地倒在地上。
“哥。”
季瑜望著眼前的人,牽了下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從小到現在,我出的謎題,只有哥你能解開。”
季瑾看見季瑜的那個笑,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弟弟像眼前這樣鮮活的表情,他顫抖著想上前,卻被陸峙緊緊抓住。
“瑾哥,他手裡有刀。”
陸峙低聲說道,“他已經不是你想象裡的那個季瑜了。”
即便陸峙壓低了聲音,但季瑜站得離他們並不遠,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冷笑了一聲,鋒利的眼睛看向了陸峙:“我和我哥說話,你能不能先閉嘴?”
說完他又換了一張臉,流露出讓季瑾心碎的那種脆弱表情:“哥,他凶我,你能不能站到我這裡來?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很害怕……”
陸峙和溫雲雲看著這一幕簡直都傻眼。
那個沾著滿手鮮血的瘋子在季瑾面前裝起可憐,誰會信啊。
但讓他倆都沒有想到的是,季瑾卻真的走了過去。
“瑾哥!!”
陸峙大吼一聲,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季瑾走到季瑜的身邊。
季瑾望著這張與自己記憶裡差別無二的臉頰,閉上了眼睛:“為什麽要瞞著我?”
“哥,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失望。”
季瑜看著季瑾的表情有些局促,“如果我聽你的話,沒有孤身犯險,那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
“為什麽不告訴我割除腺體的真相?”
季瑾問道。
“那個其實是我故意的。”
季瑜說道,“他對我色心不改,只要我腺體存在一天,便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我故意讓他咬爛我的腺體,然後在摘除腺體手術之後假裝封閉情感成為自閉症……在被他關在酒店房間的時候,我就看到電視裡有人通過車禍的方式死遁離開,我不想讓哥哥擔心,更想讓哥哥忘記我,所以我假扮自閉這麽多年,就是希望哥能忘了我。”
“但我怎麽也沒有想到你會愛上陸峙!”
季瑜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是,確實是陸峙的父親接濟了我們,可是陸峙他對你一點也不好。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我一直都知道,自從你們結婚後,你的心情就越來越差……”
“於是我就想,這一次我要再和哥哥玩小時候的猜謎遊戲。哥哥永遠都猜得到謎底,我從來都輸得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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