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瑜動作瀟灑地朝他們揮揮手,桌上的幾個人目送著他遠去,玩了沒幾把也因為季瑜的缺場而興趣缺缺地散開了。
季瑾去參加考試還得有幾天回來,其實直接逃課班裡也有人會給他打掩護,但季瑜怕哥哥知道自己不上課會不高興,而是先去找了老師請假。
“我腺體這兩天不太舒服,想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季瑜是隨便找的借口,但他和老師關系好,嘴也甜,這時候低著頭,裝出一副懨懨的樣子,沒人會覺得他在撒謊,反而他現在的樣子,引得幾個老師都跟著心疼,二話不說就準了季瑜的假。
季瑜輕門熟路地回了家,換了衣服又偷偷地跑了出去。
家裡一直管得都很嚴格,尤其是他那個不苟言笑的哥哥,向來是嚴令禁止自己去酒吧一條街這種地方玩的。
但上了大學之後,季瑜沒能和季瑾分到一個學校,自然哥哥管不到他,季瑜在短暫的半年裡就在大學城附近的各色迪廳和酒吧都混了個熟臉。
不過自己家附近的,季瑜卻從來沒來過。
季瑜知道自己一個omega去這種場所很容易被人盯上,但是他們的父親是退役軍人,曾教過兩個孩子怎麽用刀防身。季瑜雖然偷懶不願意練,但季瑾是個嚴格的哥哥,卻一直都督促著自己。
但季瑜從自己掌握的經驗來看,只要小心防范,就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於是那個稀松平常的下午,太陽還亮著半邊,季瑜就挑了一個清吧然後鑽了進去。
他頸後專門帶了阻隔貼,店裡這時候人並不多,季瑜一走進去,幾乎便吸引了店裡所有人的目光。
季瑜倒是並不緊張,他大大方方地坐下來,隨便點了杯酒。
他本來就是想趁這個時候來摸摸這家店的底細,卻不想暗處早就有人盯上了自己。
季瑜穿著收腰的牛仔褲,細長高挑的腿在高腳凳上晃來晃去,露出一截雪白勾人的腳踝,直看得男人眼眸一暗。
他本來是要下樓的,此時卻停在了回旋的樓梯口,居高臨下地望著這個不期然闖進自己視線的年輕獵物。
陸以克本來是陪男人來下面的店裡看看經營情況的。他這時候的年齡其實與季瑜也才相仿,但此時早已了解了許多事,也跟在男人身邊學了不少東西。他的義父不喜嘈雜的環境,所以陸以克本來都安排好這天的行程,晚上會有幾個相熟的人去義父房裡陪著,給義父放松一下心情。
但很顯然,陸以克隻消看一眼男人的神情,便明白今天晚上的準備算是白費了。
“他是誰?”
陸以克聽見男人的聲音,他似乎饒有興味地看著樓下面小口抿著酒的小孩兒,“是個陌生面孔,去問問成年了嗎。”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陸以克已經全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立刻低下頭,詢問眼前的男人:“義父,人送到哪裡去?”
“送哪倒是都無所謂。”
男人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小孩兒細皮嫩肉的,怕是經不起折騰,就送到我常去的那家酒店頂層吧。”
他說完便徑直從樓梯上走下,目光也未曾在季瑜身上多做停留,陸以克跟在男人身後,低低地應了聲“是”。
男人走得不算太慢,但常居高位的威壓還是在這樣的場合引人注目。季瑜喝著杯裡的甜酒,心想還可以再做的甜一點,稍稍側身便注意到了徑直遠去的男人。
季瑜心裡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但他仔細地望著這裡的一切,卻怎麽也嗅不出裡面的陰謀味道。
酒喝完了,季瑜付了款起身要離開,清吧裡的服務員卻在這個時候有些急匆匆地走上前來,滿臉抱歉地對著季瑜說,店裡的機器剛才失靈了,要重新再刷一下。
季瑾有些困惑,但是沒想太多,便又重新走回了前台,想要支付的時候,那個服務員卻又鞠躬道歉,說是這台機器不能用了,希望季瑾能配合他們一下,去後面屋裡的機器刷一下。
季瑜終於覺出這其中的古怪來了,他不著痕跡地望著自己的四周,才發現店裡本來還有的客人在這時候已經都走了個乾乾淨淨。
他自然不知道這是陸以克早就讓人給這些客人了錢,把所有的旁觀者都遣散,要的就是讓季瑜在這家店裡孤立無援。
季瑜猶豫著想後退一步,不回頭不要緊,一回頭他便看見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幾個渾身肌肉的alpha保鏢,個個面容凶險地盯著自己看。
他的手已經放在了自己褲腰裡的軍刀上,服務員依然靜靜地看著季瑜,為他打開那扇門後看上去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酒吧後台。
季瑜猶豫了一下。
他其實可以再拖延一下時間的,他的父母會發現自己不見了,會焦急地來找自己,但父母會數落自己很久,從遙遠的城市參加完競賽回來的哥哥也會對自己很失望。
大概,自己是能解決的吧?
季瑜這樣想著,朝著那個服務員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向著那片黑暗裡走去。
夜幕降臨的時候,陸以克穿過這場特意為男人接風洗塵的小型酒會,把房卡放到了男人的手心。
旁邊的賓客此時還說笑著,男人臉上神情不變,只是隨意道:“知道了。”
陸以克卻沒有走,只是低下身來:“人不太聽話,用了點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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