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太暗了,他掏出鑰匙串,叮呤哐啷了半天也沒成功弄進去。
江路懶洋洋道:“別著急,慢慢來。”
“……我沒著急,我怕擾民。上次我就被罵了,你記得也小聲點。”上次對門老頭就因為他加班到半夜回來,開門聲又大了些,直接衝出來破口大罵,於是又成功驚醒了樓上和樓下的住戶。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後面這人便起了壞心思。
江路打開手機給他照鑰匙孔,另一隻手環繞住他的腰。
白陸周嚇得一激靈,鑰匙差點沒拿穩,立刻壓低聲音說:“幹嘛呢?”
“給你照明。”
“哪有這樣照明的。”白陸周緊張聽四周動靜,倉皇之下終於把鐵門打開了。
他躡手躡腳將鐵門拉開,進自己家還跟盜竊一樣。江路看他動作覺得可愛至極,於是輕輕笑道:“可你不是我男朋友嗎,這動作不能做麽?”
白陸周將江路拉進房子裡,合上門,清了清嗓子說:“你說我是你什麽?”
“男朋友啊。”
“靠……”他小聲嘟囔,“這稱呼聽著比我想象中還好聽。”
江路悶悶笑著,將他一把抱起,貼在門上說:“你還想聽什麽,我都可以叫。”
“算了算了……以後再說。”
他們一進門,連燈還沒開,就已經抱成一團。白陸周腦內一片混亂,隻覺得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冒出來。
江路低啞著聲音說:“那親愛的男朋友,你現在想做什麽?”
白陸周色欲熏心:“嗯,親一下吧……先親——”
他話未說完,嘴便被人堵住了。
這次的親吻與過去的都很不同。之前的親吻像是踏在雲上,像是住在泡泡裡,虛假又夢幻,仿佛清晨即將散去的霧氣,不抓緊時間便要消失無蹤。而這次的親吻卻落在了實處,唇齒交纏的每一刻都在說著來日方長。
白陸周身體軟貼在門上,幾乎快透不過氣來。
他被樓上的關門聲弄得清醒了些,推了推江路後啞聲道:“暫時先這樣,我還要寫策劃案呢……”
江路手早已探進他的衣擺,聞言立刻氣笑了:“白陸周……你真是,小瘋子。”
“已經鴿了一天了,不能再鴿了!”他從江路與門之間形成的空間逃出,打開了客廳的燈,“你先讓我寫完,之後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怎麽辦。”江路雙手交叉,倚靠在玄關,打量了一圈說,“裝修得挺好,該有的都有。”
如白陸周所言,雖然樓道很破舊,但裡面的裝修還是較新的。風格以白色與原木色為主,家具電器一應俱全。現在有很多老破小的房東會在出租前把裡面重新裝修一遍,這樣不僅容易找到租客,連收取的租金都能比原來高上不少。
“是啊,雖然是一居室,但有臥室也有衛生間和廚房。”白陸周給江路拿了雙拖鞋,又給他倒了杯水,心虛道,“你隨便看隨便翻,我先把我的策劃案寫了。”
“你現在在做遊戲策劃?”
“嗯,數值策劃。”
“挺好的,挺適合你。”江路揉了揉太陽穴,“要不是為了工作,我實在不喜歡跟數字打交道,看著腦殼疼。”
“還好吧?我覺得數學是比英語還要通用的語言。”白陸周一本正經道,“全世界的數學家坐下來,哪怕語言不通,也可以用數學交流,不覺得很奇妙嗎?這世界上沒有比數學更優美的語言。”
“別說了,寫策劃吧,越說越萎了。”
江路歎氣,只能先去洗澡,洗完後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白陸周策劃寫到一半,覺得於心不忍,便道:“冰箱裡有酒,你可以喝點酒,彌補一下今天沒去成酒吧的遺憾。”
“嗯,你先去洗澡,睡前再喝,助眠。”
白陸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紅了紅,手忙腳亂地收拾完東西後跑去洗澡。
江路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放在茶幾上,順便觀摩著白陸周書架上擺放的書籍。
據說書單會體現當事人的性格。
白陸周的書架便是非常白陸周式的實用主義,什麽《算法導論》、《概率統計》、《數據挖掘與機器學習》……也就幾本漫畫書和裝著遊戲卡帶和光碟的盒子看著還有些人情味。
江路隨便翻看了幾本漫畫,突然發現裡面夾著一本薄薄的練習本,封面還寫著4-6年級練習本,外表已經褪色泛黃。
只是他還未打開,便聽見白陸周焦急喊他:“等等,這個不能看!”
“裡面什麽東西?”江路挑眉。
白陸周劈手就奪:“情書,日記……總之是很羞恥的東西,不能看!”
“你這麽說,那肯定是比情書和日記更羞恥的東西,我就更想看了。”
“……是一些準則類的東西。”白陸周聲音小得像螞蟻。
“聽著挺正經的啊。”江路拿著本子坐在沙發上,剛看了第一行就笑彎了眼。
白陸周生無可戀地站著,機械道:“我還是走吧。”
“別,這不都是真理麽。”江路樂不可支,“小天才,你怎麽會想到寫下來?”
“之前的實習工作被坑了,吃一塹長一智。我痛定思痛,決定寫下來,每天翻看,吾日三省吾身。”白陸周氣得咬牙,把練習冊搶過來扔進垃圾桶,“為了不被我媽發現,我還特地選了小學時候的練習冊,沒想到被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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