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陸周:【……】
準的有點離譜了。
椰子:【上吧,周周!】
不迷信的白陸周突然變得迷信了。
他下了班就到了江路住的樓棟下,在底下來來回回走了很久,像個蹲點的小偷。一方面他覺得就這麽貿然敲門不太好,另一方面他其實也沒房卡刷上去。
白陸周很少做這麽沒有計劃且隨心所欲的事情,他一定是被江路帶偏了。
然後他歎了口氣,在長椅上坐下,看了眼繞著路燈飛舞的飛蛾,給江路發微信。
白陸周:【聽說你發燒了,什麽情況呀?】
江路秒回:【核酸陰性。】
白陸周:【什麽意思?】
江路:【你可以來看我。】
白陸周:【……】
他警覺地往四周看了看,順便抬頭看了眼江路家,窗戶緊閉。
江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白陸周緊張地摸著長椅光滑的表面,輕聲道:“喂?”
江路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著更沙啞了,他說:“周周。”
“嗯……”
“我以為你是想來看我。”
也不知道為什麽,話語裡還聽著挺委屈。
白陸周呼吸放緩,艱難開口:“我是在你家樓下。”
電話那頭低低笑了笑,語氣輕松道:“你按樓層呼叫鍵,我給你開門。”
新一代邀請人上門的說辭:我核酸陰性。
第17章 留下來陪我
白陸周再次踏進江路家,不過心境卻與初次來時完全不同。
當時只是單純作為一個下屬,現在倆人卻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曖昧距離。他都不知道怎麽就跑過來了,或許是信了椰子塔羅牌上預測的話,也或許他就是單純想見一下江路。
就像周六江路突然跑過來,說,我有點想看到你。
江路穿著睡衣給他開門,眼睛很紅,頭髮也亂糟糟的,就這麽貼在兩邊。
其實看著比平時顯小。
兩人就這麽站著互看了一會兒,直到江路咳嗽了兩聲,白陸周才下意識地脫鞋。
江路啞著聲音說:“你來啦?”
“嗯。”
白陸周換完鞋,開始沒話找話:“你晚飯吃了嗎,吃的什麽?”
江路:“隨便點了些粥,沒什麽胃口。”
白陸周查看餐桌上的外賣盒,見裡面的粥果真隻喝了一半,立刻蹙眉道:“生病了光喝粥是不行的,需要補充蛋白質……你家裡有牛奶嗎?”
江路挑眉,沒想到他有一天還會站在這裡被人數落不是。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有點奇妙。
江路懶洋洋應道:“有,在冰箱裡。”
白陸周走到冰箱前,一拉開就看到形形色色的啤酒,中國的、日本的、德國的……而牛奶隻佔了冰箱很小很可憐的一角。
“……”他甚至懷疑牛奶都是為了調酒用的。
他對江路說:“我借用一下你的微波爐,幫你熱一下牛奶,你先躺著吧。”
說完又突然想起什麽的說:“你退燒藥吃了嗎,最近一次量體溫是幾點,燒退了嗎?”
江路沒說話也沒動,白陸周啟動微波爐後便轉過頭來愣愣地看著他。
白陸周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他頓了頓,“只是覺得在有愛環境下成長的小孩,人格果然會比較完善,也比較懂關心人。”
白陸周回想了一下,說:“有愛嗎?我爸媽在我小學就離婚了。單親家庭的小孩在婚戀市場上不是經常被鄙視麽……不過,你說的也對,他們雖然離婚了,而且我跟我媽,但我爸還是會經常帶我出去玩。”
“有些表面和諧的家庭培育出來的小孩還不如單親家庭,”江路指了指自己,“比如說我。”
這還是江路第一次主動提及自己的家庭。
白陸周隱隱有些猜到,江路的原生家庭可能不太好,所以避而不談。而這也是上周他倆產生分歧的原因。
江路不說還好,說了白陸周才發覺自個兒這些行為都是潛移默化受了家庭的影響,白母和外婆平時怎麽對待他的,他便不知不覺將這套也帶給江路。
一些他習以為常的東西,對其他人來說會很陌生。
於是白陸周道歉道:“對不起,我上周說了很過分的話。”
江路努力動了動昏沉的腦子,說:“不是,我覺得上周我倆說話沒什麽問題,如果硬要說,問題在我。”
江路揉著太陽穴:“該怎麽說呢,其實該道歉的人是我。我當時情緒變差也是因為見到了正常人,覺得有些……自卑?”
可能也不止是自卑,更多的可能是失望。失望來自他以為白陸周和他是同類,但對方並不是。
白陸周是個正常的,心理健康,被有愛家庭包圍的人。他能正常愛自己的家人,但江路不行。
“滴滴——”
牛奶熱好了,白陸周把它遞給江路。
江路接過,但沒喝,繼續說道:“你說我是個瘋子,我確實是。抱歉,我真的很難理解正常的家庭關系。”
說到這白陸周已經很心疼了,江路生病後流露出比平時更加脆弱的樣子,這些話如果不是他生病估計永遠也無法從他嘴裡聽到。
白陸周說:“所以我才要道歉。我周六後面說的關於我媽和我外婆的事情,是不是讓你很難受?受傷的人不會想聽到別人過的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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